致命豐碑

“喬蕊,你好!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離開!羞愧以這樣的開啟方式,書寫此生予你最後一封信件。雖然如此道別,甚是難堪,但也只有這樣,才會儲存喬家些許顏面,及唯父最後一絲體面。”

“請勿將我的離開過分解讀,也不必予以深究!沒有哪種離開是合情合理,就像沒有哪種存在理所應當!這話聽起來些許晦澀,卻是唯父此生之體會。如果可以,請把這句感悟帶給此世無法得見的外孫。”

“當然,亦可選擇過濾,畢竟對他而言,如此外公不足以憶!不過請你放心,我會在另一個世界,與你的母親共同守護著你們,即便這樣的守護只能停留於意識層面,正如這心臟的跳動,不知不覺,就像那時間的刻度,難以掌控。但父母對你之愛,從始至終未曾更改!”

“記得曾聽人講道,時間只是生命開始到結束的距離,而空間卻為事物開始到結束的距離!作為時間即將結束,而空間還未完全關閉的人已無怨念。只是想兒切記,心同屋舍常除草,不淨魔生易,謹記守護心門,避免異象叢生!”

“我親愛的女兒,這世…至此…別過。愚父,喬懷遠!”隨著身軀墮落,一封絕筆檔案即刻打碎,壓縮成資訊流,穿過七色屏障,如舔喉的利刃,閃入遠隔千里之外,女兒喬蕊郵箱的同時,也刺入她的心室!

無限光纖,似乎並沒有停止的意願,倒是一路繼續向北!穿過陰雲密佈,撫過高山峻嶺,掠過南湖北海,最終抵達一片茂密,跟著叢林抖動,松柏搖曳,一架視界飛翼無人機騰空而起,對準三名登山的年輕人,變換姿態,翻轉角度,進行素材拍攝!

操控者一時興起,將飛翼向上推去……蜂鳴盤升,直至崖頂,全景視角,一覽無餘!

逞峰山、觀星臺、仙俠洞、一線天……石峰村美景,盡收眼底,不禁勾起當年回憶……

“中華處士周公,孫氏,諱,慈父孝禮,慈母鴻萍合併之墓,公元二零四零年初秋,吉旦,兒周雲海敬立!”一位身材瘦高,而立之年男子,長跪雙親碑前不起!直至幾聲沉悶的槍聲衝上天際,淚眼婆娑的雲海方才緩緩舉頭,黝黑的面容,透著倦怠乏力,或許是短髮的緣故,難以掩蓋頭屑的跳脫,漸白的鬢角,可能是近期的傑作,因為鬍鬚的參差賦予時間的推移,乾裂起皮的嘴角,一半或被淚水潤澤。

淚痕劃過單薄的鼻翼,傾訴眼瞼的無能無力,而酸澀與痛楚又怎是單眼給予,分明是命運的捉弄,生活的磨礪!即便靜靜的哀思,也難以逃避遙遠的動響,射獵長空,驚雲來襲!

“戰友!請安息!我們一定會牢記使命,完成你未完成的任務,了卻你未了卻的遺願……舉槍!敬禮!送阿藍上路……”三名身著便服的男子,自口袋中掏出15-20式警用制式手槍,槍口對準天空的陰霾,連開三槍,而後熟練的撿起彈殼,將其埋入面前一座無名碑下!再次鞠躬,隨即轉身,消失於叢林之中。

“速溶小隊未遇抵抗,進入瓦邦寨偏北區域,以做偽裝並載入目標通訊網路,完畢!”一支來自華東特戰,由十四人組成,名為速溶特戰的便裝抓捕小隊,穿過熱帶叢林,抵近位於緬北地區,網路詐騙惡勢力集團窩點瓦邦寨,準備解救同胞,並對網詐集團頭目,綽號“力皇”,實施抓捕!

“空警巡航已進入瓦邦寨核心區域,三座塔樓未見武裝分子,四個房間均有人員活動,沒有發現目標,需要抵近觀察……”兩架空警巡航仿生無人機,如精靈般穿梭於叢林民房之間。將空中覆蓋視角內容,向位於西南邊境華東特戰指揮部實時傳輸!而指揮此次營救抓捕任務的,便是華東特戰負責人厲量,一旁與其討論戰略部署,戰術安排的正是戰前參謀謝陳。

與此同時,一艘即將報廢的漁船,跨越重洋,不遠萬里,搖搖晃晃,鬼鬼祟祟的駛進華國東南沿海,南都海域!然而等待它的則是,南都緝毒大隊恭候多時的一張捕撈大網!雷霆禁毒,嚴陣以待,毒魚漸進,海警網窩!

“雷公!看樣子不像是大魚!會不會情報有誤?”緝毒警員楚傑,一邊透過遠端監控裝置,對漁船實施跟蹤拍攝,一邊向此次近海緝毒任務總指揮,時任南都緝毒大隊大隊長雷澤鳴詢問著說!

現年五十六歲的雷澤鳴,身為地道南都人,卻是一副北方人身型,高大威猛,魁梧健碩,利落的短髮,黝黑的面板,濃密的眼眉,雙眼皮與中年男人標誌性眼袋之間,一雙炯炯放光的眼眸,絲毫沒有因多日少眠,而顯得黯淡!相反在鼻直口方的襯托下,更加神采奕奕!方正的臉型訴說著內心的剛毅,不斷隆起的咬合肌,如同獵豹即將捕食的呼吸,深沉、律動、目標、清晰!

“如果單憑看,就能知道大魚還是小魚,我們這行也未免太簡單了吧!”雷澤鳴調侃的語氣,回覆愛徒的質疑。

阿杰疑惑的看著即為領導又為師傅的雷隊,“那還要什麼?”

“還要用你的鼻子!”澤鳴指了指阿杰已然冒汗的鼻頭,“靚仔!虛火旺盛啊!”

“天天守在水邊,不虛才怪!”阿杰些許怨氣的擦著臉上汗珠!

澤鳴見狀,開啟一瓶涼茶,遞給阿杰,“和人家遠渡重洋,不怕死掉相比,我們受這點罪,又算得了什麼?只有你比他們更忍耐,更賽力,才能把這幫傢伙一網打盡!”

“比耐力,恐怕沒哪個傢伙能與雷公較量!不過我還是不明白,怎麼用鼻子判斷大魚還是小魚?”一瓶涼茶下肚,暑氣瞬間消散,阿杰痴笑著給雷隊長信箱,留言提問傳送訊息。

“看到粉絲留言,想了解緝毒犬對複合型氣味的辨別能力,到底可以承受怎樣的挑戰!那好,今天我們就把粉末參雜在狗狗零食,看看緝毒犬能不能有效區分!”雷霆禁毒影片號,雷打不動,做著禁毒內容的直播宣傳。

而擔任此次直播任務的,則是南都緝毒大隊女警官雷婷,以及她的“無聲戰友”緝毒犬雷娜!“這是一包粉末,我們把其分成三份,然後與三種狗狗零食混合放在一起……”雷婷一面做著講解,一面將三份不同分量的粉末,與雷娜平時最愛吃的小零食混放在一起,並重新包裝!

隨後拿出一份沒有混入粉末的零食,與三份混入粉末的零食,分別投入幾個不同規格,不同顏色的行李箱內,而後從另一個房間,隆重請出狗狗主播,緝毒犬雷娜!

雷娜!一條地地道道的中華田園犬,俗稱“土狗”!別看狗稱略土,但樣貌不俗,短小的身材,比例剛剛好,紫灰的毛髮,極具辨識度,尤其是額頭上兩個標誌性白色圓點,在兩隻朝天翹豎耳的襯托下,顯得靈氣十足,再搭配兩隻黑眼仁,盡顯聰慧異常!

其實如果嚴格按照緝毒犬要求,作為雷娜這類犬種,幾乎不可能入選,但小雷娜比較特殊,它早期是女警雷婷收養的一條流浪狗!在悉心照料,以及長時間相處中發現,這條普通的狗狗似乎有著高於其他犬隻的嗅覺靈敏度!而一次簡單的測試,更是開啟了雷娜的新世界,它可根據緝毒人員所提供的基本資訊,於幾十種新型毒品中,精準將特定毒品找出,而這也不過是雷娜飯前的開胃小菜!

更為稱道的是,她可對融化於液體的毒品進行辨別!眾所周知,犬類一旦遭遇液態環境,其嗅覺靈敏度便會大打折扣,甚至於失靈,更不必說對液體所含物質進行辨別,而雷娜則不然,它不僅可以嗅到藏匿於水環境中的固體毒品,還可以對液體毒品,氣體毒品形成有效識別。

就拿前一次,對海產品查驗為例,狡猾的毒販將海斯(新型致幻合成毒品元素)打成小包,塞進活魚肚子!並對水質進行處理,以增加氣味辨別難度,以及延長活魚的存活時間。

緝毒警員先前對裝魚的器皿進行仔細檢視,並未發現任何藏匿毒品的夾層!而貨車周遭透過緝毒犬檢查,均未發現異常,就在警員認為可以放行,車主準備封閉容器蓋離開之時,雷娜突然狂吠,隨即縱身一躍,跳進裝魚器皿!

瞬時魚水四濺,嚇的貨主掉頭就跑,雷婷見狀,一技滑跑鉤踹,同事緊隨其後,將貨主按倒在地!做賊心虛的貨主連連哀嚎,非說警察放狗襲擊,並大聲疾呼,博取路人眼球!但在雷娜抓魚索毒的強大證據面前,也只好收起自己拙劣演技,對販毒事實,供認不諱!

至此,緝毒神犬雷娜一戰成名,斬獲二等功同時,還獲得“深海魚雷”的榮譽綽號。而此時的這條深海魚雷緝毒犬雷娜,也如其他緝毒犬一樣,面臨即將退役,將要失業的尷尬!

不過還好,雷娜再次接到一個更為艱鉅,同時也比較安逸的任務,便是陪著自己的小主人兼訓導員雷婷,製作禁毒宣傳短影片,這對身經百戰的雷娜而言,簡直就是老貓上樹,小菜一碟。

一切準備就緒,全場焦點雷娜,吐著小舌頭,邁著四方步,甩著短尾巴,繞著目標,開始發功!

但見雷娜,不慌不忙,閒庭信步,先在來到基礎單元,也就是標準藏毒箱體,輕輕的把前抓落下,教科書般的提示,這裡面有內容!

“一號毒品被成功起獲!”雷婷也極其配合並給予適當鼓勵。估計此刻雷娜心想,“以後這波操作,可以直接略過!”

接著雷婷引導犬隻來到另外三個箱子前,還是照例轉了一圈,隨即雷娜對著其中兩個箱子打了兩次招呼!

“雷娜!確定裡面有線索?”聽到主人些許質疑,雷娜提高音量給出明確答覆!

雷婷隨即滿意的將另外兩支箱子全部開啟,並透過層層包裹,將粉末與狗狗零食分割!而後將零食故意丟在雷娜身邊,雷娜機警的直立,對零食關閉好奇!

接下來就剩下最後一個箱體,這應該是今晚直播的重頭戲,前面提示大家四支行李箱全部都有藏有毒品,而其中一支箱子是最為隱蔽的藏匿,對緝毒犬而言可謂是終極挑戰!

雷婷做出再次檢驗的手勢,雷娜也絲毫不敢怠慢,對箱子進行安全距離嗅探,這點很重要,一是避免緝毒犬的口水或者毛髮組織沾染行李箱,給檢驗工作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例如投訴維權等等!二是避免緝毒犬遭受接觸性傷害,一些毒販為了破壞緝毒犬嗅覺系統,將並未藏匿毒品的箱子等物品,外觀塗抹無色無味的劇毒物質,一旦接觸便會導致緝毒犬組織潰爛甚至於死亡!所以在緝毒戰線,不論是勇往直前無所畏懼的緝毒民警,還是默默無聞執著搜尋的無聲戰友,都無時無刻經歷生與死的考驗!

然而這次面對考驗,雷娜似乎有些失常!圍繞箱子轉了三圈,期間還不解的看了看雷婷,而後默默的爬在旁邊,等待主人揭曉答案!

雷婷些許遺憾的表情看了看乖巧的雷娜,而公屏上也不時的打出噓聲,甚至於嘲笑,“緝毒犬沒看劇本!”

“哈!狗子不能喂太飽,否則就會吃了睡!”

“這狗是不是知道自己快退休了,開始混日子了!”

“八成是知道自己即將被遣散,正在抒發內心不滿!”看了這些內容,慶幸雷娜不識字,否則真的會轉身辦離職!

而在場協助拍攝人員也為雷娜捏了一把汗,畢竟直播沒辦法剪輯,如果失誤,雷娜豈不名聲掃地!

“雷娜!確定裡面沒有小東西?”雷婷輕聲細語的再次確認,雷娜眨了眨純黑色大眼珠,隨即吐了吐粉紅色小舌頭,而後專注的表情看著主人雷婷!

雷婷微微一笑,話不多說、開啟箱子、倒出物品、逐一檢視、裡裡外外、毫無死角、並無遺漏、更無粉末!

原來雷婷臨時改變策略,只放置三份毒品進入行李箱,最後一支的確沒有藏匿給大家展示過的小包粉末!可觀看直播的粉絲卻表示質疑,認為是為了儲存緝毒犬掩面,而故意在搜查的時候將毒品丟棄!

而此時觀看直播的人數也在激增,流量一下子衝入雷霆禁毒號!質疑聲此起彼伏,紛紛要求拿出最後一份包裹的粉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雷娜,安安靜靜的爬在原地,等待主人與自己返回基地。

看到滿屏的唏噓,雷婷也表現出無奈,只是保持微笑準備俯身安慰不懂內幕的雷娜!可正當雷婷附身想要拉起牽引繩之時,雷娜似乎被電擊一般迅速躍起,直撲雷婷頭頂!

這一突如其來的場景可嚇壞了在場的協拍,畢竟很多影像資料中都見過動物突然襲擊人類的畫面!而寵物襲擊主人也不在少數,就在大家手足無措,想要援救之時,雷婷突然揭開發帶,一頭濃密的秀髮盡顯女性原始柔美!而與秀髮同時散落的,還有一個被裹得極其緊實的小包粉末!沒錯,正是三份準備藏匿毒品的其中之一!

雷婷開啟包裝並確認無誤,隨即重新紮好頭髮,也給予雷娜日常獎勵,而後總結的說到,“將毒品藏在狗狗零食裡面,這樣迷惑的不是聰明的狗子,而是自以為聰明的毒販!”

“狗子還是蠻敬業的嘛!六親不認大義滅親!捂嘴!”

“緝毒犬絕非浪得虛名!贊!”

“女警原來也是位大美女!實力與顏值全部線上!贊!”

“如果狗子沒發現,女警會不會把小東西帶回家!恥笑!”劇情反轉,公屏再次,熱鬧非凡……

“帶同胞,回家!”華東特戰指揮官厲量在完成戰略研判,確定風險可控的前提條件,果斷下達解救瓦寨人質,抓捕犯罪頭目的命令!

得到指令,空警巡航四支無人飛翼,如利劍般破窗而入!玻璃破碎,伴隨飛翼聲光炸裂,沒等看守做出反應,眼耳感官系統已經被物理癱瘓!當然為了公平起見,人質們也毫不例外遭受戰損,不過對於即將脫離這生不如死的地獄之門相比,暫時的眼盲耳癱又算得了什麼!

“風色!嘎貓!”幾名意識到強大來襲的看守,用緬語發出指令,似乎是想要支援,以及迅速撤離!而這樣的做法在華戰小隊面前,是根本不被允許的!沒等手指觸碰到撥號鍵,早已潛伏於箭樓周圍的華戰精英便如靈貓般竄上樓臺,在演練無數次肢體配合所形成肌肉記憶的加持下,抱臂背摔,雙膝頂胸,單肘擊喉,高鞭側踹,低掃砸頭……哀嚎求饒不絕於耳!

“全部人員,依次走到外面,告知自己的姓名,而後準備登機撤離!”得知可能是華戰解救人質,衣衫襤褸的受害者,忍著遍體鱗傷的痛楚,向著那抹鮮紅走去!這似乎是最近一段時期,唯一能夠看到的顏色!

“姓名?”

“馬儲雄!”一名滿臉淤青也難以掩蓋痘疤的貌似中年男子,扶著損傷的小臂,有氣無力的回答著速溶隊員的詢問。

“你們有誰見過力皇?”結束人員資訊查驗,並核查無誤之後,隊員向受害者核實網詐集團主犯化名為力皇的資訊內容,

“我見過!”馬儲雄抬手示意!

隊員來到儲雄跟前,“這裡面有他嗎?”說著,指向被控制在角落東倒西歪的看守。

儲雄搖了搖頭,“沒有!最近一直沒見過他,可能是回國了!”

“你怎麼知道?”隊員好奇的目光看著面前這位些許狼狽卻不減剛毅的馬儲雄。

“我當過兵,就在緬邊,能聽懂幾句緬語,那些傢伙無意中透露他已經回國,具體地址不清楚!不過看樣子要回去很長一段時間……”作為曾經的一名邊防戰士,如今卻被同胞騙到近在咫尺的蠻夷之地,略顯諷刺,不禁淒涼!

“好吧,那等下回到國內,配合我們做一下人像比對。請大家按照順序依次登機,另外記住一點,你們是被緬北警方解救!”隨著兩架經過塗裝的武直運輸機緩緩停落,受害者依次快速向機艙轉移!

“距離撤離地點一公里,兩輛軍用運輸車駛抵,未見標識,疑似地方武裝,請極速撤離……”就在撤離任務接近尾聲之時,空警巡航發出疑似電詐武裝支援資訊!

與此同時,華戰指揮部也接收到相關內容,並迅速做出反應,“增派無人飛翼,對其實施精準打擊!速溶小隊,在確定人員安全之後,迅速撤離該區域,必要時以輕型火力壓制!”戰前參謀謝陳完成指令傳達,隨即轉身看向駐外聯絡官,“好了,可以通知緬方協助營救啦!”聯絡官點頭示意,隨即將資訊傳遞。得到指令的速溶戰隊,除幾名協同撤離隊員以外,其他隊員迅速散開,對武力支援實施布控!

兩輛剛剛結束販賣交易的警用皮卡車,滿載而歸的駛向瓦邦寨,車上坐著的正是電詐集團二號頭目莫卡!肥胖身軀,在不怎麼合身的軍警服裝映襯下,顯得越發臃腫,標誌性黝黑的面板上,留下密密麻麻的蟲叮抓撓的痕跡!

“同力皇說過多少次,不要費那麼大氣力搞什麼電詐,直接把那些一心想要發財獵奇的豬仔搞過來,分割賣掉多簡單,弄得騙來騙去滿城風雨,搞不好再把華警引過來!雖然猜司那邊打過招呼,可真要是來了,咱們也招架不住,全他媽得完蛋…”話癆莫卡話音未落,手機鈴聲乍然響起,“你看,說什麼來什麼!猜警司…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電話一頭,急促聲音,“警方清剿…儘快撤離…”沒等莫卡反應過來,兩架塗裝武直騰空而起!

莫卡望著快速飛離的武裝直升機,嘴巴的香菸也隨即掉落,“我已經看到了!怎麼來的這麼快?”說完,敲打身後的車幫,用緬語大聲叫嚷,“遇到襲擊!準備開幹…”車內昏昏欲睡的十幾名武裝分子,急忙拿起上個世紀的軍用武器,打算與不知名對手血拼到底!

然而這個對手根本不可能給他們正面遭遇還擊的機會,沒等車子駛入預定區域,車輪便被兩架小型飛索無人機抱死並實施可控式爆破處理!

隨著兩聲悶響,運輸車宣告基本報廢,不明就裡的武裝分子,剛想下車一探究竟,便被不知哪裡飛來的電光彈閃的雞飛狗跳!

莫卡見狀,急忙掏出隨身攜帶,與之身型完全不匹配的微型衝鋒槍,開啟車門,跳下車子,準備與概念中的軍警一較高下!這樣的抉擇恐怕是其此生做過最愚蠢的事情,因為就在他跳車的一剎那,一顆弓弩箭彈便路過他的小腿骨,射入旁邊的胭脂樹!

莫卡慘叫一聲,順勢倒地,拼盡全力,鑽進車底!不過這看似聰明的決定更讓其身負重壓!不同方向飛來的無人機可控爆破,將剩下的車輪逐一抱死,而後將其徹底報廢,少了車輪庇護,車體瞬間下沉,與肥胖的莫卡幾乎融為一體,一種上下呼之欲出的力量,在武裝分子倉惶跳車逃逸的震顫中,反覆體驗不斷升級,聲帶在擠壓中也喪失了基礎功能!只得安靜等待可能看到的人車分離。

“危險清除…人員安返…緬警預計十分鐘後到達,作戰人員儘快按部署撤離!”戰前參謀謝陳向速溶戰隊下達撤離指令。

隊員有條不紊對現場簡單進行清理之後,再次變裝,恢復遊客裝扮,其他行動式武器裝備則經過改裝後,變為民用探險器材,透過既定路線,在空警巡航的掩護下,向邊境地區移動!

“打魚仔,收網!”與叢林之戰的硬核相比,海防緝毒的海上博弈則不單單只是纏鬥,而是勇氣膽識,時機距離!

“巨鯊!封鎖海域,防止大魚逃脫!”

“龍眼跟上大魚,最有效的辦法讓其停車!”

“岸上貓爪…盯緊水域…不要有一條漏網之魚!”雷霆緝毒大隊長雷澤鳴有條不紊對各個模組下達指令!

“巨鯊明白!”只見一艘小型巡邏艇,迅速轉舵,來到漁船右後側,利用洋流對其封堵!

“貓爪收到!”岸上阿杰也瞬間眼亮,與同樣卸下疲憊的戰友,翹首以盼獵物自投羅網!

“龍眼以靠近嫌疑船隻,開啟探照燈,民漁863!我們是華警海防,請你停船,所有人員走到甲板,接受檢查……”隨著海防警鈴大作,緊跟著探照燈亮起,將目標船隻鎖定!

對於窮兇極惡的毒販而言,怎麼可能束手就擒,只見漁船開足馬力,想要衝出海防包圍圈!不過他還是高估了自身船隻的實力,畢竟遠渡重洋的他們,能活著開回來已然是生命與船隻的奇蹟!

“向左五度!”“向左五度……”

“轉速加二十!”“轉速加二十……”

“水炮壓制!”“水炮壓制!”海防隊員一邊控制艦船航行,一邊向準備逃竄的船隻水炮攻擊,以迫使其停車,不要作不必要的抵抗!

月黑風高,風大浪急,海防艦船憑藉強大的機動性,將目標船隻牢牢鎖定在視線範圍之內!漁船感覺衝灘無望,便轉舵想著開向公海,給自己增大逃脫的空間,但這樣的打算怎麼可能在巨鯊面前成型,早已識破意圖的巨鯊船艇,迅速堵截與龍眼形成合圍,並形成犄角之勢,讓其進不行,退不能!

“繼續噴水…水炮壓低一點…巨鯊海防…隨時跳幫!”指令下達,六名海警突擊,迎著風浪、毫不猶豫、衝上船舷、一技飛躍、跳上漁船……

這樣的動作不知做了多少次,這樣的時刻也不知經歷了多少回!或許在他們眼裡每一次都是最成功的一次,而每一回都希望是終結犯罪的關鍵一回!

“所有人員…雙手抱頭…爬在原地…接受檢查……”第一個完成艦艇跳幫的海警突擊隊員藍永達,一邊操槍向船艙靠近,一邊對嫌疑人員喊話!緊隨其後的隊友默契的向可能出現武力抵抗的位置進行火力布控!

高低起伏,左搖右擺,猶如過山車一般,換做地面行動隊員,別說形成戰力,就說成功站立,都幾乎不可能!這些空間控制力,無一不用時間量級予以累積。

緊張不失冷靜,急促不失敏銳,藍永達在與隊員的相互默契配合未遇抵抗的情況下,順利控制嫌疑漁船,併成功抓捕八名嫌疑人員。

一條不到40米的老舊漁船,透過航海資料,確實遠赴南美地區,可見這幫毒販為了所謂高額回報不惜堵上身家性命!可是經過突擊隊員們的仔細搜查並未發現所謂大量毒品,哪怕是一小包都未曾找到!很快這條資訊傳給岸上焦急守候的雷澤鳴。

“沒有貨!”得知並未起獲毒品的雷隊也不免感到疑惑,“難道資訊有誤?”可轉念一想,如此一條漁船,冒死橫跨太平洋,要說是為了打魚,恐怕小孩子都不會相信,澤鳴乘坐快艇火速登上嫌疑船隻,詳細勘查船隻構造並對船員展開突擊問詢!

“雷隊!這邊!”一同登船的阿杰似乎發現可疑線索,急忙招呼雷隊檢視,“這裡有被切割的痕跡!”阿杰指著船艙兩側的護板說到。

雷隊俯下身子,看著司空見慣的改裝痕跡,而後喊過一名看起來老實巴交模樣的嫌疑人,“你們剛剛是不是從這邊往海里丟過東西?”

“俺就是過來幫幫忙,不知道那裡面裝的是些什麼東西!”聽到對方操著北方口音,一旁的藍永達隨即問到,

“老師兒!恁有沒有往外面丟包裹?”嫌疑人聞聽,怯怯的點著頭,“多大包裹,一共丟了多少?”嫌疑比劃著包裹的大小,道出大概三十包的樣子。

永達點了點頭,而後看向雷隊,“老雷!人我們先帶回去,回頭把貨找到再一起交給你們!”

“好吧!沒有貨,光有人,也沒用!那我就回去等你好訊息!”言罷,帶著阿杰,乘坐快艇返回岸邊,集合隊員,返回警務。

“此次跨國行動,圓滿完成受害人解救任務,並未造成影響,在此對你們表示祝賀,以及慰問!但對於整個任務而言還稍有不足…”近期,華防工作視訊會議上,時任華防務部長徐韶淮提及華東特戰執行跨國行動任務相關內容。

“我想你們也應該知道,對於主犯的漏網,聯絡部門需要認真總結,資訊來源是否有侷限性!下一步如何改進落實?主犯沒有抓捕,網詐案件懸而未決,地方警務工作陷入被動,這就是安全隱患…”

“關係到民眾切身利益,社會發展穩定,乃至於國家形象國際地位,一個連自己國人都無法保護的國家,怎麼會讓生活在這個地方的人有安全感?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國家,怎麼可能會被其他國家尊重?這些內容我相信應該不需要我再強調了!大家對此也應該有深刻體會…”對於沒能完成主犯歸案,徐部長做出重要批示。

“我們透過對洋流的測算,並對丟棄的包裹成功打撈,經過防化處理後共起獲28包高純度海洛因,總計1400千克!抓捕涉案人員63名,其中包括大灣地區23名,涉及境外機構兩家…”剛剛結束防務會議的徐韶淮,緊接聽取南都市緝毒工作彙報,對於近期涉毒案件呈現上升趨勢,徐部長頗為關注,

“首先對於你們成功搗毀海上販毒鏈條表示祝賀,這可能是近幾年破獲的最大一起海上販毒案件了吧?”說著,看向一旁的副部長蔡戩,副部長點頭示意,

“不過關於毒品案件我想多說幾句…”徐部長稍作停頓,接著義正嚴辭的講道,“毒品與戰亂一樣,已然成為危害國家乃至世界和平的重要因素!尤其是對於我們這樣一個深受其害的民族而言,將其擋在國門之外,是安全工作的關鍵!更是我們每位身穿這身制服,頭戴這枚徽章人的使命…”

“剛才與華東方面的同事們談及民眾安全感,對於國家安全的重大意義,而阻擊毒品令其沒有藏身之地,更是維護民族尊嚴的重要任務!把安全留下來,讓毒品滾出去,這是我們共同的信念,是我們肩上的責任…”

“這份責任,我相信在所有緝毒警身上都可以得到很好的體現,但是也請大家認清形勢,我們面臨的挑戰遠比我們經受挑戰複雜的多,所以在這裡對擋在毒刺第一線的同事們表達最真摯的敬意,感謝你們的付出,民族不會忘記你們!其次對於下部工作需要提出幾點要求…”勉勵之後,徐部長繼續做出工作指示。

“第一、對此次案件涉及到的機構尤其是境外勢力嚴密佈控。第二、境內利益鏈條嚴肅徹查,務必將境內販毒行為扼殺於初始。第三、涉毒人員的轉化,這方面的工作需要整個社會參與,所以我們在做好本職工作的前提下,多多進行公益宣傳服務,增加群眾對於新型毒品的辨識度,增加防範意識,尤其對於青少年,配合院校加強教育,這方面內容根據各地不同情況具體分析具體落實,在這裡我就不展開講。最後感謝你們的付出,再接再厲戰友們!”連續兩場視訊會議結束之後,徐部長應國際安全形勢聯絡會議主席帕克薩特邀請,馬不停蹄進行接下來的電話會議,

“關於華海艦隊近期頻繁軍演引起周邊國家強烈不滿…”機要秘書程易一邊整理兩次會議內容,一邊敘述即將涉及的議題要點。

徐部長聞聽,立即站住,怒斥的說道,“怎麼地?允許他們飛機大炮,就不興咱們小打小鬧?”程易沒敢搭話,而是將相關國家申訴檔案遞到部長手裡,徐部隨手翻看幾下大同小異的內容,數了數幾個旗子!隨即單拿出一個新加入的小鄰居,“怎麼地!他也跳出來,喊大哥啦!”

程易苦笑一下,“可能與近期大宗商品價格下跌有關,國內經濟壓力過大,而且進步黨競選席位被不斷打壓!國大黨受西方支援,有這樣的表現恐怕也是無奈之舉!”

徐部長輕輕的點了點頭,“經濟政治,政治經濟,兩個搗蛋鬼,一個替罪羊!”說完,拍了拍手中的軍事機要。民族、國家、經濟、政治、軍事、世界,這些看似遙不可及無法企及的內容,對於徐韶淮而言,卻是基本的工作日常。

然而對緝毒警察而言,日常工作的不確定性,便是他們這個群體的日常!精確計算,迎風打浪撈起成噸高純毒品,並抓捕涉案嫌疑人的海警突擊與雷霆緝毒做著案件交接,

“阿藍,辛苦啦!聽說大領導對你們表示慰問啦!”雷澤鳴一邊查閱資料內容,一邊喜笑顏開的望著老搭檔藍永達。

“大領導慰問!那你這個直接領導不表示表示?”永達隨即調侃的說到,作為海防與緝毒看似兩個分管部門,但彼此工作交集還是與日俱增,也從另一個側面反映海上販毒仍舊猖獗!

澤鳴聞聽,朗聲大笑,“表示!沒問題,說吧,想讓我怎麼表示?”

“那要看你想怎麼表示?”永達拿起澤鳴的香菸,隨即燃起!

“哎!阿藍,我記得你不是戒菸了嗎?怎麼……”

“戒是戒了!這不又來任務了嘛!”永達用手指點了點桌上的資料帶,

澤鳴疑惑的眼神,“什麼任務…”說著,翻開關於毒品下線也就是買家內容,“琴都!你老家?”永達深吸一口煙氣,接著點了點頭,“這應該是我們職責範圍吧!你這樣,可是越界啦!”

“什麼界不界的,都是為了守住無毒的國界,咱們就別分的太細了吧?何況這是上邊特別要求,俺也是身不由己!”說完,將菸蒂丟進一旁的花泥裡。

澤鳴略顯疑惑的表情,“該不會是你主動要求的吧?我聽到那幾名嫌疑人當中貌似有你們那邊的人!”

永達嘿嘿一笑,隨即豎起大拇指,“恁真聰明!不愧是雷霆緝毒大隊長,就是俺主動要求的,怎麼地?”

澤鳴聞聽,撇了撇嘴,“我看你是假公濟私,藉著工作,回去探親!”

“怎樣!你們守家在地,下班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還不允許俺們這三年五載不回家的人看看孩子啦?講不講道理,真的是!”永達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惹得澤鳴哭笑不得。

“也是!我倒常常看到我女兒,只不過是從她的影片號上,這女仔同我講,做影片號的目的之一,就是讓我記得還有她這麼一個仔!”

“什麼影片號!我可不知道啊,你也沒跟我講,違反紀律!”永達認真的提醒澤鳴對於家人的保護,即便對方身份是與自己無異的緝毒警察也不例外!

“遵命,藍警官!走吧,回老家之前,我先表示表示!”澤鳴邊示意一起吃晚飯,邊將資料整理。

藍永達擺了擺手,“還是等我回來再表示吧!領導幫忙定了晚班飛機,我這就得往機場趕!”

“這麼急!看來你不光是做資料交接,還是過來與我道別?”

“主要是向你道別,順便做材料移交!”永達半開玩笑的繼續說道,“是不是很感動!要不要送我一程?”

“那還用說,走!剛好有幾個問題還要向你請教!”言罷,兩人相繼走出辦公室,前往停車場。

“看來送我是虛,打探內容是實!”永達接著調侃,澤鳴無奈的搖搖頭。

“難怪人家叫你藍鐵嘴,我真是說不過你!”

“親孃!俺就算是鋼嘴,也惹不起恁雷公發威!”此話一出,二人仰面大笑!

永達停頓一下,似乎想到什麼“哎!老雷,不麻煩吧?好不容易有空,不回去看看你女兒!”

澤鳴擺了擺手,“要不是送你,我也得在這裡補材料,哪裡有空看女仔!”兩位奮戰在緝毒工作第一線的警官相視一笑,隨即開啟車門,跳上車子,向機場方向駛去。

“謝參謀!這次行動聯絡工作主要是你來負責,剛才徐部長也特別指出,我們的聯絡工作有問題,這方面你要抓緊落實,尤其是對主犯下落,儘快查明…”結束總結會議的華東特戰主要負責人厲量,緊急對下步工作進行部署!

“他可憐!他哪裡可憐了?偷了公司的核心技術,現在連個鬼影都找不到!我看不是可憐,是可悲可恨還差不多!”南都市海疆科技公司總裁辦公室,兩位公司創始人魏振江跟況宇,正為另一名合夥人安正華的不辭而別,爭執不下!

“況宇!你目前的事業重心已經全部移到星紀元,海疆的事情,我勸你還是不要插手!如果有涉及到公司發展事宜,需要你作為股東表決,沒問題,這是你的權利!但是作為公司內部人員問題,還是按照公司規章制度,以及國家法律規定處理!”魏振江些許激動的說完,一屁股坐回總裁椅子上面。

況宇看著一起摸爬滾打,如今小有成績的老同學,苦笑著搖了搖頭,“老魏!你知道我為什麼離開海疆嗎?”

魏振江隨手拿起一根電子煙,深深的吸了兩口,“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

“那你說說看!我離開的原因!”況宇問到。

振江搖了搖頭,“算了,都是過去的事情!提它幹嘛,人各有志,何況你目前做的內容與海疆不但不存在任何競爭,還有互補關係!”

“如果不互補,而是競爭對手呢?”況宇再問,

“不可能!你要改變的是視界,而不是世界!”振江回答,

況宇拍手稱道,“沒錯!還是你懂!既然懂,那為什麼還要責怪正華不辭而別?”

聞聽話題再次回到問題,振江些許厭煩的情緒,“況總!宇哥!你就別抓著不放了好嗎?我明白,你是不想讓這件事鬧的沸沸揚揚,從而影響公司市值,這樣對公司,對股東都遭受損失,但你有沒有想過,公司核心技術對於一家科技企業意味著什麼?生死存亡啊大佬!我現在並不關心他會拿著技術自己創業,而是擔心他把技術轉手倒賣競爭夥伴,那樣老弟就徹底玩完啦,你們股東也血本無歸啊,我的哥!”

“放心吧!這點我對正華還是有信心,他不會那樣做!於理他是公司的合夥人,即便是他帶頭開發,其內容也歸公司所有。於情人家還沒幹什麼,只不過與你吵了幾句嘴罷了,過幾天想清楚,搞明白,自然會回來,你稍安勿躁!給彼此些空間,免得弄巧成拙,你不依不饒,他狗急跳牆,豈不讓他人漁翁得利!”況宇這番話,算得上肺腑之言,換做旁人肯定是聽人勸吃飽飯,但似乎在魏振江這邊,怎麼都行不通,

“空間!我給他空間,恐怕我就沒時間啦!況總,你別勸了,明天白天,要是再見不到安正華帶著公司核心資料站在你所處的位置,我肯定會選擇法律的武器,捍衛公司權利!”說完,再次狠狠的吸了兩口電子煙,隨即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似的按壓腦門!況宇見狀,自知再無迴旋餘地,便一聲不響,轉身離開。

“魏總!有客戶!”助理招呼著來者進入。

“這麼晚了,什麼客戶也不見!”滿面愁容的振江,眼皮不抬的揮了揮手,來者見狀,示意助理先出去,自己則走到沙發旁邊順勢坐下!

聽到不請自坐,魏振江更是不悅,迴轉靠背,剛想怒懟,“謝參謀……”

華東特戰謝陳深夜造訪海疆科技所謂何故?難道是因為緬北營救抓捕行動中的漏網之魚力皇?!是的,沒錯,正是這個環節的瑕疵影響了整個行動的完整性,至於導致瑕疵的問題出在哪裡,或許連作為資料採集提供商的海疆科技魏振江都未必清楚,必定科技有限,但是生命無限。

“我這邊資料採集顯示,力皇的SOP登陸基服就在瓦邦寨,您如果不相信,我可以讓技術部門馬上拿出痕跡修復軌跡…”魏振江邊說,邊要通知技術部。

謝陳擺了擺手,“這麼晚了,你都知道不見客,人家也知道不上班嘛!”接著拿出一個資料夾放到桌邊,繼續說道,“我這次過來並不是興師問罪,而是給你們提供一條新的研發思路!”

得知大客戶並非責難,振江算是鬆了口氣,但表情還是一副躊躇滿志的模樣,“超界!”開啟資料夾的魏振江,驚訝的看著謝陳口中的新思路,“這個系統可是有些龐大!我們能做什麼?”

“那要看你們能做些什麼?”謝陳風淡雲輕的說到。

“這個概念我基本能夠理解,但是這個技術有點不可思議,似乎需要龐大算力才能支援…”振江突然想起什麼,喃喃自語道,“要是阿華在,他應該可以找到算力的途徑!”

“阿華!就是你之前提到的CFO安正華?”謝陳脫口而出,

振江些許疑惑的眼神,“您怎麼知道?我有提及過嗎?”

謝陳微微一笑,“那得問問你自己,我總不至於無中生有吧!”

振江聞聽,急忙擺擺手,略顯慚愧的說,“別誤會,謝參謀,我沒那個意思!不過…”振江欲言又止,謝陳不解的眼神,“不過我這位合夥人最近不在公司,失…”剛想實話實說,急忙迴轉改道,“要不然等他休假完畢,再拿給他研究一下?”

謝陳點點頭,“具體內容你這邊瞭解一下即可,置於能不能夠拿出方案,還需要多方配合!”

魏振江點著頭,隨即把資料夾閉合,輕車熟路的還給謝參謀,“如果這套系統能夠研發成功,那麼改變的可不僅僅是界!”

“你是不是想說,改變的不僅僅是將來,還有曾經,以及當下?”謝陳邊收起資料夾,邊微笑著說,振江若有所思的點著頭,“其實我們並不想改變什麼,或者說不想主動的打破某種平衡,但面對複雜挑戰,我們可以不做,但不可不防!這是我們一貫政策,也是基於防禦體系的關鍵必需!”

“對於戰略部署我不瞭解,不過只要能夠為國防工作做出貢獻,海疆科技,責無旁貸!”振江真摯的模樣,繼續說道,“關於力皇的問題,如果有其他動向,我們會第一時間給出預警!”

“關於力皇,我們這邊已經掌握了進一步資訊,另外對於他的問題,我們想換個思路,重新審視,你這邊還是著手創新技術的研發!儘快攻克技術壁壘,形成技術突破!還有,儘快找到你們的技術總監,安正華!”再次聽到快要成為近階段夢魘的名字,魏振江無奈的點點頭。

“我會盡快與之取得聯絡,爭取拿出可行性方案,以進入系統研發實效階段!”謝陳滿意的樣子,而後起身離開海疆科技,望著樓下遠去的貨車,魏振江放棄了報警的想法,只好再次嘗試撥打那個熟悉到做夢都可以說出的號碼。

“萬銘基金!與案子有關?”緝毒隊長雷澤鳴一邊開車,一邊談及灣港區疑似涉案跨境基金。

永達點了點頭,“透過對那幾名灣港仔審訊得知,他們此次是受一個名叫龍哥的大灣人委託,去南美拉貨!而這個所謂龍哥,正是這家基金公司的小合夥人,或者說是馬仔,薛錦龍!”

“薛錦龍!好熟悉的名字,他是不是還有一個胞弟,叫薛錦彪?”雷隊突然想起去年破獲的一起聚眾吸食毒品,並致人死亡的案子!永達搖了搖頭,表示不太清楚,只知道薛錦龍的上線很可能與萬銘基金有關,而下線則是此次返鄉的目標,根據薛錦龍交代,其實本來這艘毒船是打算開到琴海那邊進行海上交易,但是由於近期華海艦隊在搞軍演,海域封鎖一個月,他們等不急,所以從南都上岸,而後分拆由陸路運送到琴都,沒成想被雷霆緝毒抓了個正著!

“琴海那邊,近幾年都沒怎麼聽到過動靜,怎麼這一下子就來個大的?!”澤鳴疑問。

永達苦笑著搖了搖頭,“要不是那邊沒動靜,我也不會從琴海借調梅灣,聽起來是不是有些諷刺?”

“你不調過來,怎麼可能認得我?最好全國都不要,只留這個地方,讓它們有來無回!”雷澤鳴出了名的大嗓門,尤其是說起豪言壯語,更是如雷灌耳!

“那為什麼不可以都不要,讓它們想來都來不了呢?”永達低頭淺聲問到。

看著永達些許疲憊的神情,澤鳴柔和著語氣,“怎麼啦老夥計!是不是累啦?”永達繼續低頭,沒有搭話,“累了,就趁這次回去好好歇歇,也好陪陪你仔!對了,索性把孩子接到這邊一起生活,省得父子倆長期分離,影響感情!”

“算了吧!我這一天到晚沒個準點,把他接過來,豈不是一起受罪!而且孩子眼看就要初中畢業,他這個年紀沒有人管,很容易出問題,何況妹妹是老師,跟著她總比跟著我強!”永達些許反常的提及起家裡情況,這些內容對於其他人而言,絕對是三緘其口,問也不回答,今天突然自己道出家事,令雷隊略感意外!

雷澤鳴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阿藍!藍警官,是不是出來的著急,忘了交職守家書?”永達聞聽,先是一愣,隨即仰面大笑,一掃剛剛的些許為難,“沒關係!如果忘了交,我這裡有紙跟筆,你寫好,回頭我幫你交上去!”邊說邊示意紙筆的位置,還一副認真的樣子。

“老雷啊老雷!雷公!真的是什麼牛鬼蛇神都逃不過你的法眼…”車子駛入落客區,永達拿起挎包,意味深長的看著澤鳴,“算了!就違規這一次,當是直接把家書送回家!”

“呸呸呸!什麼鬼話,誰要你送回去!我們的家書永遠只做存檔,不做返鄉!”澤鳴跳下車子,狠狠的關了一下車門,“行了,替你把話收回!你呢,就是看看孩子,度個假期,任務方面呢,傳到那邊的同行就好了嘛!”

永達嘿嘿一笑,“感謝領導!別忘了,等我回來,好好表示!”

“小意思,沒問題啦!等你回來,我們吃大餐!”說完,二人握手,相視一笑,藍永達轉身走進候機大廳,雷澤鳴目送戰友的身影,消失茫茫人海。

“婷婷啊!到哪裡了…再不來我就要被人家帶走啦!”作為雷婷閨蜜,雪莉可謂是報警專屬客服,只要感到有不確定因素在自己周圍,便會第一時間撥通雷婷手機,當然雷婷對此也習以為常,或許保護閨蜜便是考驗自身工作能力的重要指標。

“你不要離開,我馬上就到,記住,在沒見到我之前,不要跟任何人離開酒吧!”雷婷說罷,結束通話電話,拉滿檔位,開足馬力,向Mo-bar極速駛去。

“雪莉!雪莉…”來到Mo酒吧的雷婷,很快便在燈紅酒綠,烏煙瘴氣中看到雪莉的身影,同時旁邊一個男子也引起了她的注意!

只見該男子,彩發、耳釘、紋頸、花臂,典型的嘻哈裝扮,正拿著手機想要與雪莉交換社交資訊!

但雪莉似乎有些不情不願,而這位嘻哈男也並未強烈要求,只是拿起自己的飲料,與雪莉碰杯!雪莉眼見來者還算有禮貌,便端起一側的酒杯,剛要與嘻哈男同飲,疾步而來的雷婷,一把按住雪莉端起酒杯的胳膊,而後怒目對視嘻哈男,男子見狀,急忙起身,向角落走去!

“婷婷!你來的正好,嚇死我了,剛剛那個仔,二話不說坐到我旁邊!我還以為是個變態,不過還好,只是想加個聯絡方式!”邊說邊再次端起酒杯,“你要喝什麼?我幫你去點!”

“還好!哪裡還好?”說著,搶過雪莉手中的酒杯,倒進一旁的垃圾桶,而後拉著雪莉往出就走!

被這一拉一扯,差點拽倒的雪莉,一臉無辜又無法擺脫的跟隨雷婷來到門口,“婷婷!等下!我鞋子要掉了啦!”

眼見閨蜜些許狼狽的模樣,雷婷方才鬆開拉扯的手臂。而雪莉則一邊收拾裝扮,一邊些許不情願的模樣,“婷婷!到底怎麼了嘛?說好今晚泡吧的,幹嘛說走就走?”

“再待下去,恐怕咱兩個都要變成人家的豬仔啦!走吧,快上車!”雷婷開啟車門繼續說道,“這個地方怎麼會有這些東西?回頭得喊師兄們過來玩玩!”

聞聽閨蜜要讓警察過來查牌,雪莉急忙擺了擺手,“雷警官!你該不會是職業病了吧?這邊有我朋友的股份,你可不要亂來哦!”

坐上車子的雷婷,一臉無奈,“我亂來!我要是不亂來,那你可就要被剛剛那個仔亂來嘍!”

“別嚇我,哪有你說的那樣恐怖!我又沒跟他交換聯絡方式,而且有你跟我朋友在,他們還能怎樣?”雪莉撇著嘴說。

“朋友!怎麼沒見到?”雷婷問,

“她去招呼其他朋友了呀,又不止我一個朋友!”雪莉答,

“對,等招呼完其他朋友再回來的時候,也就找不到你這位朋友啦!”說著指向前面的一臺黑色保姆車!

“哎!那不是…”沒等雪莉把話說完,雷婷開啟車燈,發動車子,而後從另一側車道駛出停車場,“剛才那不是被你嚇跑的衰仔嗎?旁邊那個喝多的學生模樣的女仔是誰?”雪莉不忘恥笑著詢問。

雷婷瞅了一眼後視鏡,見保姆車同樣駛出停車場,而後反方向駛離,雷婷急忙掉頭跟了上去,“不是嚇跑,而是轉移目標!不過這個目標他們也別想得手!”

雪莉一臉茫然,“轉移目標!什麼目標?你是說剛才那個喝多的學生妹!”

雷婷點了點頭,“或許那個女孩子本應該是你!”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傻了吧唧的同一個陌生人喝成那副模樣!”雪莉不以為然,自以為是的嘴臉,讓雷婷覺得閨蜜真的是即可氣又好笑。

“SBT-顫動!怎麼跑這裡來啦?!”雷婷雪莉驅車尾隨黑色保姆車開到位於城郊的SBT-顫動總部!

這是一座類似工廠的四層聚集型鋼結構建築,佔地面積約為四千平方米,灰色系略帶熒光效果外塗層,在暗夜中越發奇觀,三個英文字母與兩個華文漢字,以豎寫的方式,低調的閃耀在外牆角兩側,燈火通明的室內,一個個或舞動,或健身,或遊戲,或吃飲的身影,在每個不同顏色光照的掩映下,如畫素般碼放著世間百態。

提及SBT-顫動,可是目前國內兩大自媒體互動平臺其中之一,另一家則是海疆科技旗下的,有著樂者觀世界,伴舞人生路定位的樂伴!

樂伴與顫動作為兩家流量企業,前者自定義面向大眾緊跟事實,內容相對樸素貼近現實。後者則截然不同,首先群體多為學生職場新貴以及潮紅達人,其次內容多為勁爆動感光怪陸離,正如其口播那句“顫慄我心,心隨我動”一樣,激情澎湃火力全開。

而今晚,兩顆隨之而來的心,不知能否被顫動!雷婷死死盯著黑色保姆車,目睹嘻哈男拖著學生妹離開車子進入顫動,隨即撥打電話,“喂!師兄!有內容…地址城郊…顫動工廠!給你位置…記得帶上美髮工具!”說完結束通話電話,將車子停靠在距離黑色保姆車百米距離,透過車載裝置對其進行布控監拍。

“美髮工具?!婷婷這麼晚了你要美髮工具做什麼?”雪莉滿頭霧水,一臉懵圈的看著一旁不知忙些什麼的閨蜜雷婷!

職守完成,上傳提交,雷婷微笑,接著說道,“等下準備跟我進去參觀呢,還是老老實實呆在車裡,看著保姆車嘻哈仔?”

雪莉撇了撇嘴,“這兩樣我都不想,我想回家!可以嗎?”

“親愛的!剛才怎麼不講,我可以在市區的時候把你放下,而後你自行回家,現在這裡…我也沒辦法送你…要不這樣,等下師兄們過來,看看哪位願意送你一趟,可以嗎?”

聞聽雷婷師兄送自己,雪莉即刻來了情緒!她早就聽說,雷婷師兄各個英姿勃發,健碩剛毅,關鍵還很神秘,這對好奇心大過天的雪莉而言,可謂極具吸引力!

雪莉壓抑著內心的狂喜,一邊使勁點頭一邊吞嚥液體,“那就麻煩師兄們了,麻煩幫我找一個,最具安全感的大師兄!”

看著雪莉犯花痴的模樣,雷婷自覺好笑,“放心,一定幫你找個最靚的仔!就當是今晚讓你陪跑的福利!總可以了吧?”

“多謝多謝!我母雷婷!”雪莉喜不自持,雷婷坐等戰機。

“瓜子臉…消瘦…短髮…高顴骨…單眼皮…好像有點齙牙,北方口音,可能是膠東半島地區!”馬儲雄與其他被成功解救的受害者一起,由軍方移交至負責電詐案件的邊防警務。小臂的傷患經過醫護人員簡單處理包紮過後,阿雄根據自己對主犯力皇的印象,向警方提供嫌疑人畫像。

“你怎麼可以這麼確定?其他受害者反應力皇與看守都是用緬語交流!”警官詢問。

阿雄點了點頭,“確實!他基本不說國語,剛開始我也以為他是當地人,直到有一次他無意中說了一句家鄉話,我才判斷他可能是北方人!”

“什麼話?”警官追問,

“親孃!”阿雄回答,

“親孃!怎麼這麼確定?”警官再問,

“之前認識的一位朋友,也是說了同樣一句口頭禪!他是琴都人,不過這個力皇會不會也出自琴都,我不太確定,但應該屬於半島區域!”

警官輕輕的點著頭,繼續詢問,“根據其他受害者描述,力皇出現的時候都會強行給你們帶上頭套,那你是怎麼看到力皇的模樣?”

“其實也很偶然,差不多三天以前吧!因為被他們關在那裡接觸不到任何資訊,只能大概判斷日期!有兩名新到受害者,也就是他們口中的花豬仔,不知什麼原因,被打到便血!估計是力皇準備離開之前順便檢視,按照慣例所有人都被帶上頭套,而我正好在角落裡睡覺!看守也沒發現,那兩個人疼的亂叫把我吵醒,剛好力皇進來!雖然隔著很多人,但在晃動的過程中,還是隱約看了大概。我之前當過兵,而且拿過全軍大比武精準射擊第三名,對於他的特徵捕捉沒有問題!”警官看著面前這位滿臉傷痕,身體消瘦的老兵,些許動容的點了點頭!

“謝謝你提供線索,接下來會根據你們提供的家庭住址,為你們提供返程幫助!記得以後可不要再輕信類似的資訊了,老兵!”

阿雄些許慚愧的低下頭,眉頭緊鎖的說道,“放心吧!我會永遠記得!”

挎著損傷的臂膀,跟隨人群分批來到城際軌道,看著手中返程的車票,彷彿一個月前的一幕重現……

多年未曾聯絡的戰友,突然打來電話,聲稱在緬邊的玉石生意急需人手,想找一些靠得住的人幫忙打理,而且給出優厚的待遇!起初些許猶豫的馬儲雄,在這位神秘戰友的各種展示之後,終於心動並且行動!

不過雖然來到緬邊,但還是警惕的先做了暗中觀察,根據戰友所描述的玉石生意內容,來到工廠所處具體位置進行了解!雖然沒有見到戰友身影,可根據對方所說,自己在緬北談廠房擴建,似乎也能對得上,於是按照戰友的安排,住進一家酒店,並聯系一位合夥人出面接待!

熱情好客的合夥人與阿雄一見如故,或許是一年以來所經歷的冷漠,讓阿雄對這突如其來的關愛有些手足無措!很快便與合夥人達成共識,願意與其共建美好,共創輝煌,可美好或許只停留於夢中。

一覺醒來,原本的豪華酒店套房,變成了陰暗潮溼的牢房!原本和藹友善的戰友,變成了窮兇極惡的看守!這巨大落差讓阿雄竟以為是夢魘,可當藤條與皮鞭交叉問候,人體工程學反覆衝壓之後,阿雄才以噴血的方式清醒,並意識到這不是噩夢,而是比噩夢更加恐怖的現實!

接下來的日子除了痛到昏睡,就是因為沒有牽到花豬仔而被痛打,馬儲雄與解救他的特戰隊員說,如果再晚兩天,恐怕他也會像自己其他戰友那樣,神秘失蹤!

想到這裡,阿雄不禁淚如雨下,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苦難要如此應接不暇接踵而至,莫名其妙的被搞到無家可歸,投告無門的流離失所,好在剛剛有些眉目,卻又遭此厄運!

或許在他看來,解救只是讓他迎接新一輪磨難的開始,與其這樣,倒不如客死他鄉,免得自己的黴運,影響家國榮耀!曾幾何時守邊戍疆為國站崗,如今落得性命不保無奈返鄉!坐在北進的列車,腦袋一片空白,空白的連提前下車都未曾知道。

南都!一個繁華到無法想象的地方,曾幾何時憧憬嚮往,而如今卻鬼使神差誤打誤撞!既來則安的阿雄,邊啃食著柔軟新鮮的碳水,邊沿著南山江邊尋覓今晚的棲息之所。

燈火掩映下的江面,浮華卻著迷的世間,雖然美好留於表面,但起碼可以暫時療傷,令疲憊的身心感到些許寬慰!正如教堂周圍,看似納涼,實則沉醉的俊男靚女,或神色淡然,或滿眼深邃,時而開懷大笑,時而悲憤怒懟!有高牆、有圍欄、有臺階、有石床,不失為理想棲息地,既可以欣賞江上風光,又可以撩撥岸上情腸!

阿雄慘笑一下,“人生體驗,體驗人生,不做露宿街頭,怎曉世間百態!”心理暗示,精神感召,自我救贖般的依偎於南都獅心大教堂的石階之上。

“師兄!我閨蜜就交給你了哈,記得保護好自己!”緝毒大隊的警員得到雷婷發出的疑似涉毒嫌疑人資訊,便火速到達預定區域。

雪莉一臉羞澀,“別聽她胡說,表哥我們走吧!”被突然尊稱表哥的緝毒警官,尷尬不失禮貌的笑了笑,而後驅車返回市區。

安頓好閨蜜,雷婷與其他警員裝備齊整,隨即拉響警笛,進入顫動工廠,“你們的負責人在哪裡?請馬上回復…安防監控系統調取一下這兩名嫌疑人的活動軌跡!”雷婷對客服接待展開詢問,下達配合調查指令!

“負責人下班了!警官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一名中等身材,休閒裝扮,氣質儒雅的男子,與兩名接待人員迎到近前。

雷婷看了看眼前這名男子,長卷黑髮,面容白皙,清秀五官,配以剛毅鬍鬚,一副木框眼鏡,古樸中略顯陰柔之氣!

“我們需要找這個人…”說著拿出透過車載記錄儀拍下的嫌疑人影片影像。

眼鏡男仔細的看著嘻哈仔與學生妹,而後看向一旁安防人員,“這兩個人有來過嗎?”安防輕輕的點了點頭,“去把他們找出來,配合警官調查!”眼鏡男轉向旁邊的工作人員說到。

雷婷見對方還算配合,便舒緩的看向四周,與外部觀察完全不同,裡面的結構如同另一個世界,或者說進入了一個大型社群!各種微縮景觀除了想不到的沒有看不到的。

從古埃及的法老金字塔到古巴比倫的石刻典藏!從古希臘神殿騎士到古羅馬血腥味十足角鬥場!歐洲文藝復興油彩,亞洲浮屠信仰壁畫!遠古文化遺存,近代文學經典!既有古色古香的華式樓閣,也有鋼筋水泥的西方建設,亦有嬉鬧玩耍的街景巷尾,更有潮牌雲集的高奢盛會…總之一個小小的車間,容納了大大的世間,一個大大的空間,藏著不為人知的事件。

正當雷婷些許訝異的觀察著周遭,熟悉的身影被安防帶到,“警官!您看是這兩個人嗎?”眼鏡男指著嘻哈裝扮與學生打扮的一男一女。

雷婷仔細端詳著二人…老實說,她對嘻哈男的印象也不過是停留在穿衣打扮上,而最為關鍵的面部特徵卻沒有精準採集。看到這裡,雷婷心頭一緊,“壞了!應該把雪莉留下,起碼她與嘻哈男正面接觸過!”想到這裡,再瞅向一旁的學生妹,對於這個素材,更沒有什麼可以對比的條件,從頭至尾全部是背影呈現,如果此刻換成一個同樣打扮的男子聲稱學生妹,自己都無言以對!

雷婷硬著頭皮,但面不改色的輕輕點頭,必定還有一個辨別身份資訊真實有效的殺手鐧。“給兩位做一下毛髮檢測!”也就是剛才提到的美髮工具,檢驗是否有過吸毒行為的一種行之有效技術手段,可以將嫌疑人的吸毒史向前推進一到兩年,甚至於更長,不過取決於毛髮的長短!

“對了,如果有必要的話,再加個體液檢測!”雷婷邊加料,邊盯著嘻哈男,似乎感覺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好,想要拍個照片發給雪莉辨認,卻得不到花痴閨蜜的迴音,因為此刻的雪莉正單行線的墜入意識世界的愛河。

“感謝配合!兩位近期不存在吸毒行為!”雷婷一面檢視檢測報告,一面給出明確答覆,“對了,美女!你認識這位靚仔嗎?”雷婷突然向學生妹發問,學生妹一臉無辜的點頭示意,“他叫什麼,你能告訴我嗎?”看到學生妹對答如流,雷婷知道自己判斷出現偏差,於是準備同師兄們收隊返程。

“警官需不需要再幫你找幾位同事檢測一下?”剛想轉身離開,卻聽到一個略顯挑釁意味的聲音,不是別人,正是眼鏡男!

雷婷哼笑一下,而後看向這裡裡外外,上上下下,男男女女近千人,“其他人就不必了,如果你想試試,我們樂此不彼!”

“好好!剛巧最近剛從境外歸來,擔心自己會不會誤食了什麼違禁品,那就勞煩警官嘍!”眼睛男自曝行程。

“是嗎?那就幫這位先生檢測一下!”說著,負責檢測的警官,重新戴好一次性手套,輕輕的對男子毛髮進行梳理,確定真發無疑之後,在允許的範圍內,剪掉檢測樣品,而後放入檢測器皿,進行毒殘檢測。

“應該還需要一段時間,不知警官有沒有興趣參觀一下我們的顫動?”眼鏡男主動發出探查邀請,雷婷當然不會錯失良機,便與另外一名男警官跟隨參觀這個顫動工廠。

“這裡每個艙室都有一個唯一編碼,而每個編碼只代表一個顫動分子,當這個分子離開的時候,編碼也會隨之隱藏…”眼鏡男一邊引導警官轉場,一邊介紹著每個編碼設定以及區域屬性。

“怎麼聽起來像是在做數化習題,這不都是一位位當紅的博主嗎?怎麼成了分子,還被編碼?”一旁男警官插話詢問。

“估計在他們眼中,這些不過資本數字中的雲程式碼!”雷婷犀利的說到,

眼鏡男慘笑一下,“只是便於量化管理,就像每個區域都有不同博主在進行互動體驗,固定區域所呈現出非固定視角,那麼每個視角所代表的組成單位則不盡相同!這還是相對簡單的演算法應用!”

“哦!那麼複雜的是哪種?”雷婷隨即發問,

“這個…”眼鏡男扶了扶眼鏡,似乎有些避諱,

雷婷見狀,急忙擺手,“看樣子是商業機密,算了算了,說了我們也未必聽得懂,就算聽懂跟我們也沒什麼關係!”

“警官真會說笑,這些哪裡算得上什麼機密,只不許可權只允許我講到這裡!”

“理解!畢竟你不是廠長!”聞聽此言,眼鏡男略顯疑惑,雷婷淺笑一下,“看你們這裡就像一個工廠,一個拍攝素材的大型工廠!”

“這個比喻好!的確如你所說,這像一個大型工廠,每個分子都是這個工廠內的機器,或者說是元素,而每個元素所形成的編碼又對應區域的視角模組,透過這個模組便可以全息整個工廠,從而對工廠進行元素置換,就像…就像一顆顆長著眼睛的小雨點兒!”一番天旋地轉的說辭,讓雷婷不得不懷疑面前這個傢伙的精神狀態,是否與毒品相關。

“好了!感謝你的分享,你檢測結果也沒有問題,今天的排查到此為止!希望貴公司上下同仁潔身自好,秉持對群眾,對社會負責的態度,遠離毒品,珍愛生命!”完成檢測,準備收隊。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們這裡需要做檢測報告資訊備註!”快要走出門口的雷婷,轉身詢問眼鏡男的姓名,

“柴藤文!這是我的工作卡…”說著,將佩戴的工卡遞給負責記錄的警官,“警官您貴姓,怎麼稱呼,我好向領導彙報一下接待內容!”

“雷婷!工作證需要看嗎?”雷婷以真實姓名回覆著柴藤文,

“好!感謝警官,歡迎你們來顫動指導工作!”柴藤文禮貌的將雷婷一行送出顫動,而後轉身把視角投向泳池區域。

“放心!怎麼放心?誰清剿的不知道!莫卡死活也不清楚!我現在就在國內,隨時都會被抓住槍斃!你說,我怎麼放心?”一名瓜子臉,高顴骨,單眼皮,高高瘦瘦的齙牙男子,一邊走出琴都城際列車站,一邊旁若無人的用緬語打著電話。電話另一頭似乎一直用舒緩的語氣,勸對方冷靜下來,

“我跟你說,猜司!最好在我返回的之前,把船板擦乾淨!免得把網劃破,到時候可別怪我這回拉的網不結實!”說完結束通話電話,而後拔出電話卡,用齙牙撕碎之後,一半丟進下水道,一半丟到垃圾桶,而後跳上一輛開往市區的計程車!

“老師兒!還沒到地方,就停這啦?”

“嗯!辦點事,靠邊停下吧!”齙牙男拿出現金遞給司機,

司機為難的看著齙牙男,“老師兒!沒有零錢找恁,要不用電子支付!”說著開啟支付工具,齙牙男丟下大鈔表示不用找了,而後迅速推開車門,消失在人群之中!拉一趟活,得雙份錢,還帶拐彎的大便宜,令計程車司機倍感欣喜,再次確認大鈔真偽之後,開心的繼續著你來我往的工作。

而往來者似乎並不在意,輾轉透過標記,進入地下,換取卡片,乘坐地鐵,回到兒時記憶,穿過科技街,掠過中學堂,北區石頭房,紅瓦綠蔭牆!路牌顯示陵賢路,沒錯就是這裡,齙牙男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還是十年前離開的模樣,翻新的舊宅,依然錯落有致的分佈在彎彎曲曲高低起伏的坡道兩邊,樸實無華卻別有韻味,門口的菜攤,偶爾進出的主顧或提或拿,或挑或撿的採買著需要或者看好的食材!

剛準備敲門進入齙牙男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即轉身走向另一側路口,一邊環顧四周,一邊拿出剛剛買到的香菸,點燃一根,淡然審視,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繁華的城市,熙攘的人群,或許才是儘快忘卻那地獄傷痛的良方!雖然大腦空白,卻仍舊可以讀取體內的匱乏!隱隱作痛的臂膀,細數著救助津貼,盤算著能否在找到落腳地點之前,不至於發生露宿街頭,食不果腹的悲慘情節!而現實告訴他,津貼恐怕不可能支援他住宿的想法,不過在南都這樣的地方,天當被地當床即便在一些有工作收入的人群當中也很常見,除了安靜得不到響應之外,基礎設施完全可以將生活需求形成覆蓋。

“小旭!”剛結束一天課業的初中生藍旭,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

“爸!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齙牙男笑了笑,“我是恁二爸!”

“二,叔!”距離最近的一次見面可以追溯到上幼兒園的藍旭,對面前這位長相酷似自己老爸的男子,幾乎沒什麼記憶點!

“恁爸呢?”藍旭搖了搖頭,“恁姑呢?”

“估計還沒下課,要不我帶你去找她?”小旭指著學校的方向,

“算了!恁吃飯沒有?”小旭撇了撇嘴,下意識看了一下手提單肩包,“走,二叔請你吃大餐!”齙牙男一把接過侄子手中的書包,背在身後!

藍旭愣了一下,些許為難的看著二叔,“要不還是等姑姑回來再去吃吧!俺怕她回來看不到俺,又不高興!”

“怕什麼!又不是跟別人吃飯,這個樣,你給她發個資訊,就說跟恁爸一塊出去吃飯!吃完飯,他因為有任務就走了!這不很正常,沒有事!”二叔嬉笑的將自己最擅長的欺騙伎倆傳授給小侄子!

小旭苦笑一下,“俺爸不在琴都!”

“不在琴都!去哪來?”二叔訝異的眼神,侄子搖了搖頭,“鱉樣的!真行!為了破工作老婆不要了,孩子也不管了!”嘴裡嘟囔著,臉上怒氣著,裡面卻心疼著,心疼侄子有依無靠,心疼大哥沒招沒落!

“靚仔!要不要嗨一下?”一雙迷離的眼神,魅笑的看著自己,似夢非夢半夢半醒,阿雄猛的起身,原來並非夢境。只見一名長髮抓尾的男子,暗沉的臉皮,深陷的眼窩,暗紅的嘴唇,潰爛的耳洞,周身散發著燒焦的酸臭味,瘦骨嶙峋,緊身裝扮,趴在石床,舞動身姿,似乎展現自己的另一面,以博得新人儲雄的青睞!

“幹什麼的你是?”阿雄本能的躲到一旁,警惕的目光,審視著面前的偽娘!

“什麼幹什麼!在這邊還能幹什麼?就是問你要不要幹一下!”邊擠壓著喉頭,發出可以令面板過敏的動靜,邊繼續扭動身姿,展現婀娜到異性都無法企及的軀體!

“滾蛋!滾一邊去!老子不幹,找別人去!”剛性的阿雄,以硬核的方式驅趕著快要嘔吐的場景!

“不幹!不幹在這裡幹嘛?趕緊離開!”終於恢復原聲的偽娘,以雄性的嗓音同樣驅趕著不買賬的男子!

阿雄聞聽,哼笑一聲,“這教堂是你家開的?你是聖母瑪利亞?還是聖母白蓮花?趕緊給老子有多遠滾多遠,否則大嘴巴呼你啊!”

“衰仔!全家亡!你別走,等下彎你!”氣急敗壞的偽娘,以對方聽不懂的語言,完成叫囂,轉身離開,去搬救兵!

“你是不是聽不懂我講話!我不在瓦邦,有事等我回去再說,不要用這個號段給我打語音,另外儘快落實莫卡到底是死是活!還有,業務暫停!猜羅那邊找你的話,不要理睬,什麼事都等我回去再說!”完全不知對方說什麼的小旭,頭也不抬只管吃著面前二叔的款待。

結束通話電話,看著侄子,不免感慨良多,如果自己的閨女還在的話,也應該差不多大,“想吃什麼繼續點,二叔去趟洗手間!”說著起身向洗手間走去,依舊是拔除手機卡,依然是用牙齒撕掉一半,而後丟進馬桶,順流而下!

“二叔!你這幾年出國了嗎?”聞聽侄子突然關心的詢問自己,二叔欣慰的點了點頭,“哪個國家,方便告訴我嗎?”

“泰瀾!”二叔回答,

小旭懵懂的表情,“聽說那邊很熱?比琴都還熱?”

二叔夾了一隻海螺,放進小旭的餐盤,“是!很熱,能熱死人的那種!”

小旭點頭示意,“聽說那邊很多寺廟?”

“對!很多,不過都是忽悠遊客的,尤其是咱們這邊的人!”二叔拿起一隻蝦爬子,邊拔殼邊說著。

“為什麼忽悠俺們?是不是因為俺們傻?”小旭吸嘬著海螺,稚氣未脫的目光。

二叔笑了笑,“可能是吧!所以你以後不能隨隨便便相信別人,尤其是無緣無故對你好的人!”說完,將拔好的蝦肉遞給小侄子。

“不相信對俺好的人,那是不是也不能相信二叔?”小侄子半開玩笑的問到,

二叔嘿嘿一笑,“對!如果哪天二叔給你打電話,影片,問你借錢救命,你可不能信!”

“啊!救命都不能信?那萬一你真的需要錢救命呢?”小旭天真的看著面前的二叔。

“如果都沒有辦法活下去,還有什麼資格做你二叔?”二叔意味深長的說。

“二叔可不敢這麼說,萬一發生意外呢?”小旭繼續問,

二叔搖了搖頭,“沒有意外,只有傷害!藍旭,你記住,外人的話都不可以隨便相信,即便是親人,也要多問問為什麼?對不對!行不行!可不可以!”

“啊!親人都不能相信,那還能相信誰啊?!”小旭驚訝的表情。

“相信自己啊!你會欺騙自己嗎?”二叔笑著回答,而後問到。

小旭想了一下,“會啊!騙自己爸爸很快就會回來,不至於令自己過分想他而哭泣!騙自己家庭美滿幸福,不至於因為看到同學父母照顧而悲傷落寞!騙自己熱愛學習取得好成績,不至於讓老師親人看不起!”稚嫩的聲音,真摯的話語,無法體會孩子內心究竟承載著多大壓力的二叔,黯然神傷,大概這是他很久以來未曾有過的體驗。

而剛剛結束體驗不久,卻又被打到痛苦嘶吼的儲雄,一瞬間彷彿穿越回那地獄般的瓦邦密林,任憑嚎叫撕裂喉嚨,也沒有影響拳腳肆虐!直至口袋僅存被掏空,以及象徵正義的聲光大作,施暴者方才四散奔逃,只留儲雄臥石哀嚎!

再次啟用的傷痛,令阿雄疼到快要發瘋,幾名巡防順著響動尋覓至此,司空見慣的一幕,巡防例行公事般的詢問是否需要幫忙叫救護車,以及是否需要報警求助,阿雄右臂守護著左臂,腦門頂著石柱,輕輕的搖了搖頭!巡防見狀未再做干預,只是將巡邏車停在不遠處,以光影提供震懾,似乎這也是給予阿雄身心暫時平靜最有效的方式。但小臂的疼痛著實令其痛不欲生!

“夥計!來一口,馬上不疼啦!”一隻柔軟且細膩的手,夾著一根蝰蛇造型的電子煙,遞到汗水與淚水混合佈滿臉龐的阿雄嘴邊!

“什麼玩意?”阿雄半分清醒的問到,

來人笑了笑,“止疼藥!救命藥!快樂藥!”

阿雄側過身子,瞅了一眼來者,而後輕輕的觸碰了一下蛇口!一股清涼瞬間填滿口鼻,沒等細細品味,涼意隨即延展,沿著清空的淚腺,竄入視距神經,在神經元的一路歡歌笑語護送下,所向披靡的來到控制中樞神經!根據神經纖維等級,劃分組織區域,以便重新下載程式,構建適合自身發展系統!

“是不是好多了?”來者溫暖的聲音,如天使般撫慰著阿雄千瘡百孔的內心,疼痛瞬間消散,只留下人生的美好,燈光璀璨,以及那張清新的面孔!

“謝謝!請問……”沒等阿雄對“救助天使”完成致詢,再次靠近的巡防便將其驅離散去!

“還不是你著急回去,才貽誤戰機,發訊息也不回,該不會真的把我師兄怎麼著了吧?”因沒有及時給出確定答覆,導致很可能錯過一起投毒誘毒案件的偵破!雷婷電話裡不住的埋怨著自己的閨蜜雪莉!

“哎呀!我也沒想到一位神勇的女警,竟然沒看清嘻哈男面容,不過說真的,酒吧那光線,進出判若兩人也不奇怪,我也只能說不太像,但又說不好到底哪裡有問題!”雪莉一邊調侃,一邊替雙方的失誤展開辯解。

“我看問題很明顯,就是你的戀愛腦,完全癱瘓了你對外部環境,以及相關事物的判斷力,乃至於形成永久性失意!”雷婷怨氣未消的繼續發著牢騷,

雪莉撇了撇嘴,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警官!要不要說的這麼直接?可別忘了,我也是受害者,而且是差點被消失的受害者!能夠繼續聽到我的聲音,應該倍加珍惜才對,親愛的!”

雷婷無奈的翻了一個大大白眼,又好氣又好笑,“不不不!你太高估嘻哈男了,估計換做是你,消失的肯定是他自己!好啦,不說了,反正也是無功而返,就再讓犯罪分子逍遙法外一陣子!”說完結束通話與閨蜜的電話。

正如雷婷所說,逍遙法外一陣子,但並非她們鎖定的嫌疑目標,因為此時的嘻哈男以及無辜被害的學生妹,與其他或病死,或虐死的動物屍體一起,裝入統一的焚燒袋裡,在兩名北歐戰士的護送下,去到告別寵物焚燒場!當然作為仍有活體價值的學生妹則被送到了另一個地方,星普島!

“你們這次的行動是不是有些倉促?”許久沒有一起享用晚餐的雷氏父女,終於完成了彼此半年以來的心願,而餐間的話題卻仍舊繞不開緝毒工作。

雷婷些許慚愧的點了點頭,“確實!不過當時覺得那個女孩子會有危險,沒成想他們竟然認識對方!”雷婷努力辯解著,看老爸沒吭聲,便輕聲問道,“雷隊!如果你遇到這種情況會怎樣處理?”

“我又不去泡吧,怎麼可能遇到類似問題!”老爸從根本上否定了問題發生在自身的可能性,雷婷苦笑一下,

“看來我是單純了,雷隊是想說,我壓根就不應該去酒吧這種魚龍混雜的場所對吧?”

雷澤鳴使勁搖著頭,“恰恰相反!不是不應該去,而是以後要經常去,只有去的多了,才可以發現問題,才能學會如何更恰當,更有效的解決問題!”雷婷認可的點著頭,“作為警察,沒有不應該涉及的場所,只有不應該觸碰到的利益!該去的場所我們不去,如何發現問題?不該觸碰到的利益我們觸碰,如何維護公平?你這次可以說發現了問題,但是沒有解決好問題而已,作為隊長,並沒有批評你的意思,而是做個提醒,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不要一味的追求放長線釣大魚,而是把可能造成的傷害值降到最低!”

“可能造成的傷害值!怎麼理解?”雷婷追問,

“就是那個女孩子嘛!如果你認為那個女孩子有危險,那就應該第一時間上去解救!如果發現異常情況,可以選擇報警,或者亮明身份!不過我還是覺得采用報警好一點,第一可以隱藏身份,免得影響之後的偵查工作!除非遇到威脅,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再選擇後者!”雷隊一臉嚴肅,如同教育下屬,而雷婷也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似乎老爸的趣味,歡笑都是留給同事戰友,至於自己只能得到警訓般的對待!不過即便如此,對於難得一見的父女而言,也是彌足珍貴情意綿綿!

與父女情意綿綿形成強烈反差的則是雪莉的情意似火!被阿杰護送過一次之後,便如墜入愛河般的一發而不可收,電話問候,資訊長聊,令阿杰應接不暇的同時,也讓雪莉難以自拔!但對於公務繁忙的阿杰而言似乎有些無奈,畢竟中間還有師姐雷婷的面子!不過還好,層出不窮的推脫理由,讓阿杰可以有效的保護自己。

“這個人怎麼這麼眼熟!”南都緝毒值班警官開啟協查通報文件,看著關於嫌疑人的畫像,自言自語的說到!

“看什麼呢?”準備收工回家的阿杰,看到聽到同事的疑惑,便好奇的湊上去檢視,這一看不要緊,瞬間被畫像的男子矇住,“這不是……藍警官嗎?怎麼成嫌疑人了,我看看!”說著移動游標,仔細檢視相關內容。

“你有空的話,去看一下段叔叔!”父女聚餐接近尾聲,雷隊一邊擦著嘴上的餐渣一邊談及戒毒康復中心的段醫生。

“段叔叔怎麼啦?”雷婷疑惑的眼神,

“沒什麼,是他之前救治過的一個聚眾吸毒的戒毒人員,薛錦彪!瞭解一下他的近況,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需要儘快對其進行提審!”說著開啟關於薛錦彪的資料內容遞給女兒。

“薛錦彪!好熟悉的名字……是不是去年在獅心教堂那邊與一幫荷蘭仔發生肢體衝突,被對方打成重傷的那個薛錦彪!”雷隊點了點頭,“這次海捕涉及到薛錦彪?”

“準確的說,涉及到他的哥哥!你這次過去簡單瞭解一下他的近況即刻,其他的等工作安排!另外替我問你段叔叔好!對了,上次給我們配的涼茶很不錯,口感好,最主要是提神醒腦,以後可以向全隊普及!”說完,拿起手機,準備出門!

“雷隊!有空嗎?”阿杰的電話,恰當好處的打來,雷隊應承之後,隨即與收拾餐具的女兒道別,驅車返回警隊。

“好了,我這邊有重要的任務,你自己先吃吧,再見!”同樣被道別的還有情到深處的閨蜜雪莉!原本打算約如意郎君共享晚餐,可對方任務來襲!隨即買了一些茶點準備前去投餵,結果對方一句重要予以回絕!

拎著兩袋心意,卻無處安放的雪莉,只好將其中一袋丟給旁邊乞丐模樣的男子,“我不是要飯的!”

本想好心施捨,卻被對方拒絕,今天的雪莉,真可能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些許氣氛的雪莉,順勢俯身去撿心意,“不要是吧!那就餵狗!”說著拎起茶點,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而後準備離開!可剛轉身,便聽到翻垃圾的聲音,雪莉回頭檢視,原來是剛才那位自稱不是乞丐的硬漢!雪莉苦笑一下,“你說你這人,給你不要,扔了再撿,是不是有點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眼見那人並未理睬,只是顫抖的單手將茶點袋輕輕的開啟,而後還用溼巾擦了擦手,這個舉動的確有別於乞丐,畢竟對於飢不擇食的人來說,擦手是非常多餘的一個舉動。

雪莉似乎意識到剛剛所言,些許過分,於是將另一袋準備留給自己的茶點遞到硬漢面前,“那!吃這個吧!那個已經被丟進垃圾桶了!”

硬漢輕輕的搖了搖頭,“我不是乞丐!”

“哎呀!沒人說你是乞丐!”看著硬漢如此倔強,雪莉一把搶過那份丟進垃圾桶的茶點,似乎是有些大力,不小心觸碰到硬漢受傷的小臂,疼的硬漢再次伏地!

“哎!怎麼……怎麼回事,我可沒有冒犯你啊!你可不要……”沒等雪莉把明確責任,硬漢急忙擺了擺手,

“沒事!沒事!不怪你,是我胳膊有傷,放心,不會訛你!”

看著滿臉淤青,衣衫破損,手臂帶傷,與乞丐無異的男子,還如此有禮貌,讓雪莉感到,這位硬漢應該遇到了困難,或許也是自己短暫的失意,對苦難者形成了共情,雪莉緩慢的扶下身子,輕輕打來茶點袋,拿出一杯涼茶遞給硬漢,

“大哥!先喝杯涼茶,消消暑氣吧!”依舊顫抖的手臂,接過卻有溫度的涼茶,小口的吸嘬,估計是嘴巴的傷痛,令攝取過程變得細膩。

“你是被打劫了嗎?還是遇到什麼困難了?”看到如此狀況,估計所有人都會與雪莉問題一樣,硬漢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啊!不是被打劫?那是怎麼啦?搞成這副模樣?”

“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說著想要起身致謝,可沒等另一條腿完成站立準備,身體的平衡突然被打破!腦神經迅速做出反應,但這個反應似乎並不是給予輔助,而是加速肢體的扭曲,以及感官體驗的虛幻,

“稍息,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第一組,射擊準備……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腳……腳,我的腳……”一組混合型口令輸出,以及突如其來的軍歌,著實將雪莉嚇得夠嗆!

“這哪裡是乞丐,分明是精神病!”雪莉嚇到失語,連滾帶爬的站起身,轉身剛要走,又聽到不是乞丐的精神病硬漢做著自我介紹,

“報告首長!6537部隊,鋼刀大隊,尖刀小隊,一級軍士馬儲雄精準射擊考核準備完畢,請指示!開始,是,我們是人民的子弟兵,揹負著民族的希望,向前向前向全國的勝利,向全國的解放……報告,射擊完成……”阿雄直挺挺的爬在水泥地上,一邊做著各種單兵動作,一邊哼唱刻在骨頭,沁入骨髓的軍歌!

這一刻在他的世界,只有榮耀!這一刻在他的眼前,只有軍裝!這一刻在他的身邊,只有戰友!這一刻在他的心裡,只有國家!但似乎現實中除了圍觀,便是嘲笑,甚至於丟棄隨手釋放的垃圾!或許在現實看來,這樣的人與垃圾無異,沒了靈魂,沒了軀體,沒了位置,更沒方向!只有曾經那段刻骨銘心的記憶,以及始終不渝的對國家對民族的情誼!

雪莉看著被潑到滿身汙漬卻依然堅毅的硬漢,心頭瞬間一沉,沉到無法站立,更無法行走,只能挪步到硬漢身邊,將其擋在自己身後,隨即掏出手機,撥打求助雷婷,

“我看到了,應該是致幻發作,你不要觸碰他,讓他說話,不要干涉,保持距離,保護好自己,如果有自殘行為,再給我打電話,我這就過去!”接到閨蜜求助,剛剛完成家務的雷婷,不敢怠慢的快速來到車庫,啟動車輛疾馳向前!

“雷隊!根據通報內容分析,再結合藍警官家庭情況調查結果顯示,的確有些巧合!”負責排查的警官怯怯的說道。

“豈止巧合,簡直就是吻合!”阿杰插話,

雷澤鳴狠狠瞪他一眼,“哪裡吻合啦?就憑一張普普通通的畫像!按你說全國乃至全世界跟這幅畫吻合的人估計上萬都不止!我還說你跟他也吻合呢!”

“哎!雷隊這麼一講,還真有幾分相似!”同事打趣的說。

“一邊去!哪裡像了!”阿杰回懟著同事,而後繼續給出理由,“雷隊!不單單是畫像,還有相關資訊,受害者說這個名叫力皇的人,祖籍很可能是膠東半島,藍警官老家不也在那邊嗎?”

“膠東半島你知道有多大嗎?”阿杰慘笑著搖了搖頭,“話說回來,受害者在那種極端環境下的判斷結果是存在很大偏差的,可信度極低!好了,只對本地區的可疑人員做排查工作,膠東地區那邊也一定會收到相關內容,具體情況留給那邊的同行落實!對了,藍警官沒有回來之前,不許跟他提及這件事,明白嗎?”其實雷隊也有些疑惑線索內容如此巧合,但為了不影響藍永達返回琴都執行任務,再沒有更多線索的情況下,選擇先不對其進行通報!這樣的做法,符合工作流程,也在情理之中!

“明白雷隊!電話響了!”話音未落,雷澤鳴的手機再次響起,這次卻是剛剛共進過晚餐女兒打來的,老雷一邊接通,一邊向值班室門口走去。

“自殺!薛錦彪自殺?怎麼搞的?”意外的內容一個接著一個,不禁令久經沙場的老雷,都些許應接不暇!然而,這才不過剛剛開始!

極速趕到的雷婷與堅定守護的雪莉一同將致幻的阿雄攙扶上車,隨即趕往南都戒毒中心。然而此時的戒毒中心也是亂做一團,一名抑鬱症吸毒人員,利用醫務室百葉窗的葉片,割腕自殺選擇結束自己無意的生命!幸好看護人員及時發現,才避免一出慘劇發生!

“將患者置於約束艙,控制其他戒毒人員情緒,避免形成破窗效應!”一名身著醫用防護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一邊對自殘人員進行體徵檢測,一邊叮囑其他看護做好預防措施,他便是南都戒毒康復中心主任,南都疾控專家,段蓁!

段醫師雖然年紀輕輕,但在業內卻有著化毒聖手的美譽。世代行醫的段家到段蓁這一輩已經是第五代,其父便是華醫業內聲名遠播老華醫,段允馮!而段蓁透過傳統華醫藥方劑配比的解毒湯,對於緩解治癒被動染毒患者有神奇功效!最為稱道的則是段醫師秘製的御毒散,可在服下後48小時之內,抵禦已知化學合成毒品對身體結構的破壞,並且形成毒域將其鎖定之後,不留餘地完成清除!這對執行特殊任務的緝毒警察而言可謂是護身符一樣的存在!畢竟在與毒販周旋的過程中,被迫染毒也無法迴避的現實!而因染毒最終導致犧牲的緝毒警官數量佔比也一直居高不下,為了避免造成緝毒警官即拔除毒牙,卻被毒牙所害的無謂犧牲!世代行醫的段蓁,辭去國際醫研機構高階職務,放棄西方世界給予的豐厚待遇,毅然決然的回到華國,投身危機四伏艱苦卓絕的禁毒事業!段醫師常常用一句話勉勵自己,同樣也鼓勵身邊的同事以及涉毒人員,

“縱然被現實灼到遍體鱗傷,但內心深處始終有光!”就是這份光,照耀著同仁,驅趕了毒蟲,挽救著生命。

“段叔叔!段叔叔!”

“婷婷!怎麼?這麼快就知道這邊有吸毒人員自殘啦?”忙暈了的段醫師,以為雷婷是因為得到有人自殘而來!

雷婷不知所謂的指了指探視大廳的方向,“段叔叔!有位戒毒人員,您幫忙看一下!”原來與自己所言並不是一回事,段蓁哭笑一下,急忙跟隨雷婷來到探視大廳。

只見長椅上直挺挺的躺著一個人,胳膊與小腿被警用綁帶束縛著,嘴巴里塞著一塊方巾,應該是怕其自殘而特別使用!額頭上斗大的汗珠,預示著嚴重脫水,原本黝黑的面板,變得灰白無光!

段蓁邊重新帶上剛剛褪下的醫用手套與口罩邊詢問患者情況,“這人什麼情況?”

“我朋友……”說著指了指呆坐在一旁的雪莉,“在路邊看到這個人,以為是乞丐,便給他些吃的,結果他突然倒地,嘴巴里不停的喊著軍隊口令,還唱軍歌,估計是位老兵處於中毒狀態!具體怎樣染毒需要等他清醒了以後才知道!”雷婷把大概情況介紹完畢,段蓁也以將束縛阿雄的綁帶去除,看到患者臉部腫脹,且有外傷的情況,急忙通知看護人員對其進行功能救助,

“心率微弱!臟器功能出現衰竭!清創補液,防止感染!”三名看護人員有條不紊的開啟靜脈,對患者進行營養補充,並對口腔呼吸道進行清理以保證患者正常自主呼吸!或許是救助及時,或許是阿雄頑強的求生意志,很快臉色由灰白恢復原色,並略顯紅潤,呼吸也變得順暢,嘴巴里似乎默唸著什麼,

“水!咳!水……”聽到患者需要主動補水,為了避免消化道未知病症因突然補水而加重病情,看護並未給予補水,以液帶水的方式予以補充!

看患者體徵平穩,段醫師再次為其診脈,脈象由剛剛的虛弱漸漸恢復,但脈弦依舊偏弱,應該是大病初癒人體虛弱的表現!

“知道他之前有什麼病史嗎?”雷婷雪莉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段醫師輕輕的點點頭,素未平生,怎麼可能對方有何病症!也只能等患者恢復意識之後,再瞭解其真實內容。

眼見兵哥在段叔叔的救助之下轉危為安,雷婷與雪莉也大大的鬆了口水,“婷婷!我們這算不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雷婷慘笑了一下,“那要看這個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啊!壞人可能這麼慘嗎?”雪莉發出靈魂拷問,“都魔怔了,還不忘軍人的口令,能壞得了哪裡去!”

雷婷認可的點著頭,“是啊!當過兵的人,再壞能壞到哪裡去?不過雪莉,這次真的是功德一件,為你點贊!”說完對著雪莉,豎起大拇指,雖然少有贏得雷婷的誇讚,但雪莉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怎麼!被嚇到啦?看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雪莉搖了搖頭,“婷婷啊!之前要麼是聽你講述,要麼是看影片裡播出,這次親眼看見親身經歷才知道,毒品真的好可怕,如果那天在酒吧我被投毒,會不會也成了這副模樣?”原來是感同身受,些許後怕那天險些被投毒的經歷!

雷婷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雪莉的髮梢而後拍拍肩膀鼓勵的說道,“雪兒!你能這麼想我真的替你開心!人都是這樣,只有親身經歷,親眼所見,身臨其境的感受,才能有所觸動!但很多時候這種感受的方式會被扭曲,而扭曲的物件則是周遭的環境!當然也包括人本身,當你置身於群體環境當中時,痛苦的感受會被縮小,隨之而來的獵奇從眾心理則會將其代替!所以遠離毒品的首要關鍵,就是遠離毒圈,遠離與之相關的一切內容!”

“與之相關的一切內容!是不是也包括你們緝毒警察?”雪莉神奇腦回路,令本嚴肅普及禁毒教育的雷警官哭笑不得!

“如果遠離我,可以讓你終身免毒的話,我可以接受!”

雪莉聞聽,使勁搖頭,“那可不行!你是我的生命屏障,更是我的最後一道防線,怎麼可能遠離,就算你想,我也不答應!”

雷婷會心一笑,“遠離!為什麼要遠離!難道是因為你重色輕友嗎?”突如其來的打趣,把雪莉搞得啼笑皆非,“對了!你還沒跟我講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一下子買了兩份茶點!”

面對雷婷明知故問,雪莉慘笑了一下,“還能有什麼原因!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唄!看來我真的有必要審視一下自己究竟能否勝任警嫂的職責!”

“警嫂!親愛的,你該不會把小警察的名字都取好了吧?還有上哪所學校,未來是否繼續世家的輝煌!”雷婷嬉笑並打趣的說到。

雪莉滿臉寫著認真,“你怎麼知道?”

“還真有這打算啊!”雷婷笑道,

雪莉點點頭,“怎麼啦,笑什麼嘛!不可以嗎?”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不過可要認真考慮,做了警嫂尤其是緝毒警察的老婆,需要面對的問題,要遠遠超出你的想象!”雷婷的忠告不無道理,作為緝毒警察的家人所要承受的壓力,不單單是無法與正常家庭一樣相夫教子,而是更多時候需要承擔家庭社會乃至於生命的多重壓力,而這些壓力不可能有別人分擔,只能透過自身默默承受,默默釋然。

看雪莉默不作聲,雷婷輕輕撫了一下閨蜜的手臂,“如果你真的考慮好了下定決心,就勇敢的嘗試!”

“那你希望我可以成為警察家屬嘍?”雪莉些許稚氣的問到,

雷婷嘆了口氣,隨即低下頭,而後意味深長的看著值班室裡忙碌的值班警官,“從職業本身呢,當然希望我的師兄或者師弟可以有這麼一位心地善良胸懷寬廣的美女警嫂做老婆!”再次被雷婷高調誇讚,雪莉些許害羞的模樣,緊接著話鋒一轉,“不過作為閨蜜的視角,為了你可以過的不那麼辛苦,還是希望你認認真真的考慮一下,畢竟這個身份不是僅憑熱愛就可以載入的!有人說一位警嫂半個警察,其實並不準確,應該說一位警嫂勝過一名警察!因為她們需要付出的,遠遠超過我們所能認知的!”

“超出什麼認知了?說來聽聽,看看段叔叔能不能給出解答!”話音未落,只見褪去醫護裝扮,忙到滿頭汗水的段醫師手拿一個信封,向討論組合話題的二位閨蜜走來。

“段叔叔!那位…怎麼樣了?”被打斷聊天的雷婷,詢問阿雄的情況!

段醫師擺了擺手,“沒事!放心,情況穩定,他也恢復了意識,不過還是有些虛弱,沒有吸毒史,至於到底是怎麼染毒他也記不清!暫時先留在這裡觀察一下,等康復之後,你們再來調查取證吧!”

聞聽兵哥並無大礙,雷婷雪莉鬆了口氣,“不急!反正他也不涉及什麼案件,什麼時候康復,再看看有什麼可以幫扶!”段蓁點了點頭,“對了段叔叔,雷隊讓我代他問您好!”

段蓁愣了一下,“這是雷隊送來的?”段醫師以為染毒者是雷澤鳴授意送過來,

“不是不是!本來也是打算過來看您,這不正好趕上我閨蜜見義勇為,就一起過來了!”一句見義勇為,又把雪莉推向了道德楷模的層級,羞臊的臉紅到急忙躲到一邊,緩解尷尬迸發的電磁效應,段蓁點了點頭,剛想搭話,雷婷便繼續說道,“段叔叔!這次過來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與工作有關?”段蓁疑惑的眼神看著雷婷,同樣也是對應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雷澤鳴!

雷婷面帶微笑的點著頭,“看來段叔叔對我真的好了解!”

“主要還是對你老爸的瞭解,說吧,什麼指示?”段蓁嚴肅不失風趣的說到。雷婷見狀開門見山,將雷隊所託付的內容告知段醫師。

段蓁聽聞,揮了揮手中的信封,“又被雷公說中了,拿,把這個帶給他,順便告訴雷隊,他想找的人剛剛經歷了自殘!”聞聽此言,雷婷驚訝,段蓁示意,“還好發現及時,目前脫離危險,已經做好防護!如果需要提審的話,提前與戒毒中心聯絡,這邊做好準備!”

“好的段叔叔!感謝您的付出,辛苦了!”

“什麼辛苦不辛苦的,職責所在!哎對了,剛才你們姐妹倆討論什麼疑難雜症?”對於段蓁而言,治病救人似乎以成為自身最大的樂趣,甚至於刺激多巴胺分泌的最大動力!

雷婷嘿嘿一笑,“我們在探討,究竟如何才能成功戒毒,並永遠的告別毒品,以及與之相關的內容!”

“真的是在討論這個?”段蓁半信半疑的說到,

雷婷使勁點頭,“千真萬確,不信您問……”說著指向躲到一旁,忙著擺弄手機的閨蜜雪莉,段蓁笑了笑,邊起身向外走著邊語重心長的講道,

“想要成功戒毒,不僅僅需要身體配合,更多的是心理調和!用華醫的話術,治身更要馭心!只有成功駕馭自己的內心,形成強大的意識體,並獨立於群體意識以外,才可能真正意義上的完成對毒癮的斷絕,所以千金良方,不如鋼鐵意志!”駕馭內心,似乎是每個戒毒人員必須完成,也是最難度過的一關!或許不僅僅是需要戒毒者,在現實世界中,每個個體都或多或少的被有形或者無形的因素影響,甚至於控制!若要獨善其身,先學不為所動,可面對內容大爆炸,資訊流沖刷的視界,想要不為所動,談何容易,怎麼可以!

“對啦!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錯過今晚秒殺的機會,寶寶們,這枚能量水晶鑽戒,不是有米可以得到,而是需要你的幸運所釋放的能量場與其完美契合才可以!寶寶們,今晚就在今晚,只要你的能量編碼被投射到能量水晶之中,大家看,也就是這個地方,只要出現你所投送的編碼,便是能量契合的訊號!寶寶們,這款能量水晶鑽就是你的了!從此開啟屬於你的專屬幸運,成就你所有非分之想……”夢幻般的直播間,一位靈媒裝扮的女生,舞動手中的水晶戒指,伴隨奇特聲波,將“幸運”編撒視界!

“什麼是幸運?幸運就是目及所得,胃及可獲!家人們,你以為這是一碗普普通通面嗎?錯!這是慰祭靈魂的聖光!”隨著麵碗被視效拉成一道白光,主播穿過碳水來到炭烤的視界,“家人們!祭奠是對逝去的緬懷,更是對新生的轉化,將能量不斷放大,才是對逝去能量的報答!”說著一口吞下烤到滋油爆泡的肉腸!瞬間汁水四濺,光白乍現,主播再次轉場,來到神秘的地外星球!滿眼大質量繁星,似乎隨時都會將自己所處之星,消化代謝!突然一隻半影黑洞強勢來襲,所有星球都被其強大的巨引源吞噬,宛如一隻大快朵頤的嘴巴,一邊訴求星球的味美,一邊向釋放宇宙白光!

白光漸漸的被扭曲,變形,改色,成型……時而窈窕淑女,時而怪獸戰神,時而性感惹火,時而熱辣婀娜!彩氣漸盡,幾位凹凸有致,波峰高聳,魁臀綠腰,魅惑眼眸的混血美女,穿著將身姿綽約一覽無餘的面板裝飾,跟隨氣體的律動,將雌性引力展現極致!

氣似乎遇到了一些壓力,從而開始分解,一半被驅散一半被凝結,凝結成大大小小珠圓玉潤的水滴,在光滑上肆意竄動,直至匯聚成一汪清泉,包裹著美顏,沁透著衣衫!而身姿的擺動卻絲毫沒有停歇,加速擺動,快速搖曳,浪花飛濺,波濤滾滾!一下躍出水面,一下插入泉心,讓水分子盡情的穿梭於細胞之間,令代謝加速,讓分子聚集,直到突破水障,再次成氣,與光相伴,如影隨形!

“影象世界,影響視介!親粉們大家好,歡迎來到贏界!”一位看似文質彬彬,學識淵博的男子,站在一張虛擬世界地圖之上,話音未落,一個僭越,落到了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亞!幾隻雪狐狸,蹲在冰雪覆蓋的林地,似乎正在等待屬於他們的餐品,而遠處緩慢移動的冰山,也訴說著飢餓的滋味,能量的珍貴!

“看到了嗎?北極熊正在進入獵人的射擊範圍,獵殺一觸即發!”話音未落,雪狐的美味跳脫而出,冰山的北極熊也伺機而動!美味落入雪狐的智慧圈套中,而雪狐卻定格在北極熊全力重壓之下,然後槍聲大作,一顆子彈穿過死亡兔子的視界,射入北極熊的軀體,北極熊的視界,一隻雪狐狸掙扎著奄奄一息,雪狐狸的視界全部只有死亡兔子!北極熊、雪狐狸、跳兔子三尸染雪,獵人提槍,劫拾著視界中的獵物!

“薩瓦迪卡!”冰雪崩塌,熱帶雨林,還沒來得及觀看最後影象的主播,在冰雪化熱雨的硬核轉場中,落入熱情四射的泰瀾!夢幻的樂聲,七彩的光影,沁心的香氣,融合在顫動的光影工廠內,投射到真假難辨的素體視界中!小小素體工廠,內容非比尋常。

熱鬧非凡,眼花繚亂的顫動視界,對於青少年而言,則是觀察世界,認知世界的視窗,甚至成為唯一視窗!尤其作為沒有太多資源,更沒有家人陪伴的藍旭而言,每天停留在顫動的時間,似乎是除了睡覺上課以外,最大空間量積!

“藍旭!你今天的顫動時間已經透支,是不是看到你老爸回來,就認為空間可以改變?”教授中學物理的姑姑藍永艾,以時空概念約束小侄子的行為,似乎也成了職業習慣,而一旁許久未見的藍永達卻不以為然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滿眼笑意,滿心歡喜!

“怎麼聽起來不像泰語啊!”小旭關閉手機,疑惑不解的自言自語,

永達大口飲下半杯琴島醇釀,而後拿起一隻蝦爬子,認真的邊拔邊問,“什麼不像啊?你是在學外語嗎?”說著,將拔好的蝦肉放在兒子的盤中,

小旭搖了搖頭,“不是!二叔說的跟這上面說的不一樣!”

“永利回來了?”永達疑惑的看著一旁的妹妹永艾,永艾點點頭,永利接著問,“什麼時候回來的?跟誰回來的?人在哪?”一連串的問題,拋給一面之緣的藍旭。

“就二叔一個人,吃了頓飯就走了,沒說去哪裡?俺也忘了問!”藍旭懵懂的樣子,

“都跟恁說什麼了?”永達些許緊張的問到,

“剛開始說了一些聽不懂的話,他說是泰語!可跟剛才主播說的也不像!”

“還說什麼了?”永達再問,

“還說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就算自己親人,我還問,要不要相信他!他說,也不要信!”藍旭稚氣未脫的回答,讓永達稍微鬆了口氣,

“別聽你二叔胡說八道!親人都不信還能相信誰?相信騙子不成!”永達些許氣憤的語氣。

永艾見狀,瞅了瞅藍旭,“小旭!吃飽了嗎?吃飽了就看看習題有沒有需要給出肯定回答的!對了,今天碰到你們數學老師,他似乎對你最近的表現不太滿意,你考慮一下,是否有改進的空間!”習慣在姑媽與老師之間無縫切換的藍旭,點頭示意之後,返回自己的房間,開始習題以及如何增加老師好感的思考。

目送兒子侄子脫離自己的視野,永達把剩下的半杯醇釀一飲而盡,隨即起身,走到院中,點燃香菸,緊鎖眉頭,望著電線杆和一旁的垂楊柳!彷彿回憶一下子拉滿,將思緒倒回藍旭出生前後的距離。

永艾剛剛考進大學那年,也是永達新婚的一年,雙喜臨門的藍家,為了慶祝金榜題名洞房花燭,這人生兩大幸事,遍請親朋好友,共享歡慶時刻!但造化弄人,天不遂願,就在夫妻二人結束聚會,返回途中,一場車禍不期而遇!

一對同樣結束聚會的年輕男女,因過量吸食毒品,致使一失四命!其中還包括未成形的胎兒!一生教書育人的藍氏夫婦,在即將進入天倫之樂的年紀撒手人寰!這對於藍家可謂是致命打擊,但似乎是禍不單行,處於父母喪事未了期間,永達再次接到海警任務,而這次任務徹底改變了永達與弟弟永利的人生軌跡!

風大浪急,加之多日以來為父母離世痛心不已!永達在得到突擊跳幫指令後,操作失誤動作遲緩,導致身體被兩船夾擊!巨大沖擊力竟然把鋼槍擠壓到變形!也幸虧有槍支在其中做了格擋,才使永達勉強揀回性命。

雖然性命得以保全,但功能性損傷無法避免,醫生對永達的生育能力宣判了死刑!期間永達也嘗試治療但效果甚微!加之自身工作壓力大,想要恢復難上加難!如果只是無法哺育後代,似乎也不是影響永達與妻子關係的主要原因,但疊加效應則讓裂痕不斷擴大,直到無法修復!

海警任務頻發,令永達與妻子聚少離多,加之不能生養的陰霾籠罩著妻子的內心!不明就裡的鄰里街坊都把無後的責任,一股腦壓在嫂子身上,看在眼裡急在心上的永利,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守在嫂子身邊,安撫受傷的心靈,支撐破損的家庭!

永艾為了彌補父母的遺憾,從新規劃人生方向,將本科改為專科,進入師範學院,像父母一樣選擇教書育人!就這樣,永艾離家前往外地求學,家裡只剩下二哥與大嫂,以及半月都不一定露面的大哥!

時光荏苒,同一屋簷,背棄倫理,日久生情!各種條件疊加,給小叔與大嫂安生情愫創造空間,兩人很快便走到了一起!是的,沒錯!藍旭真正意義上的父親竟是自己認為的二叔,而認定的父親,卻是自己的大伯!

這狗血劇情,原本以為只是三流編劇才可以發揮的內容,沒成想竟然照進了藍家現實!很快媳婦懷孕的訊息傳到了永達耳朵裡!可作為本分的永達,根本沒有把往苟且之事方面想,只覺得命運眷顧,老天睜眼,讓藍家增丁進口,重回闔家幸福!

可能作為行苟且之事男女的通病,總是覺得有一雙警覺的眼睛審視著自己!有時候竟然希望永達可以對他們暴虐對待,這樣似乎才可以讓自己些許心安,稍微好過。可永達的善良根本不給他們好過的機會,二人內心的審判與日俱增。

然而終究紙裡包不住火,手心握不住沙!由於兄弟二人年紀相仿,容貌相似,總是被鄰居喊錯名字,加之出雙入對,舉止異常引發周遭鄰里側目同時,流言蜚語甚囂塵上,更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或許也是舌根底下壓死人的真實寫照。書香門第,淳樸家風,兄長仕途,小妹名譽,似乎都被二人所牽動!與其東窗事發,不如遠走他鄉,可藍旭尚在年幼,豈能棄之不顧?思來想去想去思來,藍旭娘還是做出了讓其追悔莫及的決定,叔嫂二人相繼離開!正是這個決定,不僅葬送了永達與永利的兄弟情,更加葬送了永利前程相關的無辜生命!

擔心自己走後藍旭無人照看,便把小藍旭送回外婆家,而後謊稱自己要與永達出差一段時間!擺脫自己父母幫忙照看,自家外孫當然沒有二話,何況知道親家情況,老兩口也就欣然答應,可誰成想沒過幾天,火急火燎的女婿找上門,詢問孩子與妻子的下落,這讓老兩口不知所措,更讓永達不知所謂,期間多次聯絡妻子,得到的回覆也是想出去走走,等心情好一些就會回去!

而一起消失的二弟卻渺無音信,永達不敢將二者的離家出走聯絡到一起,但似乎察覺另有隱情!就這樣,永達只好將小旭託付給外公外婆,自己則全身心投入緝毒事業,大概也只有這樣才可以同樣告慰逝去的雙親!

永艾師範畢業,回到琴都投身教育事業,而此時藍旭的外公外婆也每況愈下,雙雙病倒,快到適齡入學的藍旭被姑姑接回琴都照顧,父子得以重聚!一次,永艾不經意提及嫂子與二哥的事情,兄妹倆大吵一架,最終不歡而散,永達得到上級命令被借調南都海警突擊,臨行前永達與妹妹長談,雙方約定,不論事情如何,也不管真相怎樣,藍旭都是藍家的後代,唯一的繼承人!雖然也沒什麼好繼承的,但對於血脈而言,往事如煙,不再糾結,即便永利與妻子回來,大家還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不計得失!

臨行之前,永達來到父母的墳前,痛哭失聲!一個不曾因受傷留下半滴眼淚的琴都漢子,竟然在父母墳前哭的像個孩子!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歸屬感,可以讓自己卸下厚厚的盔甲,褪去一切偽裝,迴歸自己最原始的感受。

這麼多年,永達一直試圖用工作填滿自己所有的私人空間,避免去想,去猜,去質疑,去窺探!似乎時間確實給了這樣一個可以讓記憶模糊的契機,直到兒子小旭突然提及人間蒸發十年有餘的兄弟永利,這才光影重現百感交集!

然而記憶的枷鎖,或許是每個經歷過,且仍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無法迴避的現實!獲悉自殺未遂,得到薛錦彪書信內容的雷澤鳴,隨即對薛錦龍進行突擊審訊,

“阿彪怎麼樣了?你們對他做了什麼?”得知親兄弟自殘,作為哥哥的薛錦龍,急忙追問弟弟情況並質問著說到!

沒等雷隊回話,一旁阿杰回覆道,“他還活著!我們對他做了我們認為應該做的!維護每一名戒毒人員的合法權益!”聞聽此言,阿龍低頭不語,

“那你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嗎?”阿杰隨即質問的語氣說到。

“你們需要我做什麼?”阿龍默默的擺弄著手銬,不以為然的表情。

阿杰剛想繼續,雷隊使了一下眼色,而後從檔案袋中取出薛錦彪書信,“其實你做什麼,怎麼做,對我們而言並無太大意義!”說著亮出書信的落款,阿龍撇了一眼,是弟弟親筆,剛想仔細檢視,雷隊隨即摺疊而後降低阿杰收回信封!“阿彪透過這種方式,目的是給他哥哥一次贖罪機會!而我們此次過來,就是看看你是否需要,能否把握這次機會!當然,如果覺得沒有必要,無話可說,我們也會尊重你的選擇!畢竟怎麼做,全部在於如何選,而你需要做的,也只是對你選擇的結果負責!”說完看了一眼似乎仍然不為所動的阿龍,接著示意阿杰收起檔案準備離開。

“萬銘基金,萬明華的老婆跟小孩就在南都……”聞聽此言,雷隊阿杰相互示意,隨即開始重新取證。

“你還記得什麼時候接觸過毒品嗎?”得知馬儲雄基本恢復,雷婷再次來到戒毒中心探望並瞭解相關內容。

“如果有也是在緬北的時候!”阿雄向雷婷講述了剛剛發生在自己身上噩夢般的經歷。

得知對方是被解救出的電詐受害者,雷婷些許疑惑的眼神,“那你為什麼不回家,反而跑到南都,有親戚在這邊嗎?”

“回家!哪裡還有家?警官,感謝你們救了我,該交代的我也都講了,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想休息一下!”說完手捂著腦袋,做出痛苦模樣,雷婷見對方些許牴觸情緒,也沒再繼續,便點頭示意好好休息,而後離開病房,去找段醫師。

“根據對他體內毒化物水平檢測,應該不超過一週,或者更短!屬於新型霧化毒品系列,不過這類毒品較之其他同類毒品,具備更強的成癮性,一旦吸食,瞬間致幻,很難戒除!這位患者能否有效根除,還需要進一步觀察,這是他的檢測報告。至於是主動還是被動染毒,還需要對其個人進行了解!”段蓁根據阿雄檢測報告做出診斷分析。

雷婷一邊翻看報告內容,一邊接著詢問,“霧化毒品!菸草類嗎?段叔叔!”

段蓁點點頭,“基本在這個範圍,不過目前類似染毒方式層出不窮,可謂花樣翻新,但萬變不離其宗,都是將毒品透過霧化的方式,以小分子形式侵入染毒個體的細胞組織!只是更加隱秘,難以辨別,尤其是對青少年,更是被動染毒的罪魁禍首!”

雷婷深深的嘆了口氣,“這也是最致命的!”

“你們任重道遠啊!不過中心這邊正在著手研發免吸噴霧!”

“免吸噴霧!”雷婷疑惑,

“對,免吸噴霧,只要受害者感覺自己被投毒,在72小時之內,採用免吸噴霧,便可以將毒品危害降至最低!體質虛弱的可能出現不適症狀,比如上吐下瀉,那也是身體開啟主動清毒的正常反應!產品已進入臨床實驗階段,預計兩年之內便可以上市!”

“太好了!段叔叔,這可是禁毒工作的巨大利好,沒準還能獲得國際大獎!”雷婷欣喜若狂的拍手稱道。

段蓁擺了擺手,“什麼大獎小獎的!不被責罰,便也心安!”雷婷不解的眼神看著段蓁,“婷婷!這位患者暫時留下觀察一段時間,他應該還有心結沒有開啟,這點很關鍵!戒毒首先開啟心結,或者說去除心魔!聽起來有些玄,箇中滋味也只有親歷者才能真正體會!而作為戒毒工作本身,不單單只是強制個體戒除毒癮,還要祛除毒患,從此遠離一切與毒品有關的內容,助其迴歸正常生活,才可能做到控毒以及禁毒!”段蓁一席話,讓雷婷受益匪淺的同時,也深感責任重大,畢竟作為禁毒工作,打擊製毒販毒才是主戰場,而這個主戰場中扮演重要角色的便是毒資!

資本參與毒品交易,助推發展助紂為虐!如果將整個社會看作軀體,那麼毒品便是癱瘓致死軀體的病毒,而作為流通屬性的資本,一旦搭載病毒,乃是萬劫不復,糖毒橫流!阻斷毒資流通渠道即勢在必行,更為禁毒工作重中之重,

“雷隊!你這招激將法真可謂屢試不爽!”結束對薛錦龍的突審,雷澤鳴與阿杰馬不停蹄前往大灣區,準備對話萬銘基金負責人萬明華!

“你不擔心這傢伙油鹽不浸軟硬不吃嗎?”阿杰疑惑的表情,

雷澤鳴笑了笑,“假設真的如你所說,又不浸也不吃的話,他不會在聽到阿彪出事的時候,那麼大反應!真正冷漠冷血的人,對親人甚至對自己都沒有任何情感流露!”

“啊!還會有這種人,那還是人嗎?”阿杰唏噓不已,雷澤鳴瞅了一眼反光鏡,

“人不過是一種生命形態,不要對人本身抱有太大期待值,這樣很容易影響你的理性判斷!尤其是做緝毒工作,更不要在沒有根據的情況下做判斷,否則失敗的就是你自己,而這種失敗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很可能是再也沒辦法做判斷!”雷澤鳴話中之意,不曉得阿杰是否讀懂,但就判斷本身,卻是主觀意識決定,一旦形成判斷,便也不再客觀,而結果正確與否,則存在極大的偶然性以及運氣成分,作為始終不清楚運氣為何物的藍永達,此次返鄉執行任務,似乎預示著並沒有預想的那樣簡單。

“哥!永利回來的事情俺也是剛才知道!”收拾完家務的永艾,端著一杯嶗茶遞給大哥,永達接過茶杯,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沒有責怪的意思,永艾見狀繼續問到,“如果……我只說如果,永利回來的話,恁……”永艾欲言又止,

永達輕輕放下茶杯,“咱兩早就透過氣啦,不管他們是否回來,我們還是一家人!何況俺如今也不在琴都,他們回來正好一家團聚!藍家也算是迴歸正常。”

“看恁說的,俺們現在哪裡不正常啦?小旭用功讀書,恁努力工作,俺當好老師,非說不正常,也是恁出門在外,幾年也不回來一趟,這次回來可得多呆幾天!俺們不煩恁,恁可不許走!”看著妹妹依然稚氣的模樣,誰知道她為了這個家付出多少!每每想到這裡,永達都不禁暗自神傷,甚至於自責作為大哥沒有做出榜樣,沒有照顧好弟弟妹妹,反倒是自己跑出去躲清淨!把一個沉重的環境丟給涉世未深的妹妹!

永達深情的看了一眼永艾,而後轉過頭,掐著斑駁的牆皮,“快三十歲的大姑娘不結婚,還算正常啊!”正所謂長兄如父,作為大哥關心自己妹妹的終身大事,再正常不過,但永達內心卻十分忐忑,因為他知道妹妹沒有解決個人問題的真正原因,而說出這番話,實則也是對自己無能的自裁!

“親孃!這話從一名與時俱進的警官嘴裡說出來,真不可思議!”永達慘笑著無言以對,永艾挖苦繼續,“用年紀當作適婚理由,是不是有點太沒水準?太不尊重恁妹妹啦?趕緊的,把話收回,興許還能挽回恁在俺心中的光輝形象!”

永利聞聽,朗聲大笑,“哎娘嘞!把恁大哥笑出眼淚來了!”順手摸了摸潤色的眼眶,以掩飾自己內心的酸楚,“俺知道,恁為什麼不找物件!要不是……”

沒等大哥把話說出來,永艾手動暫停,“閉嘴!別叨叨,再說真嫌乎恁啦!”邊轉返回房間邊嘟囔著,“是不是男人歲數大了,都這麼多話!”

聞聲趕到的藍旭,好奇的窺探老爸小姑有什麼事這麼開心,“什麼好事壞事!恁爸更年期啦!離他遠著點,恁習題做完了沒有?是不是需要家長簽字認可一下!”永艾隨即撫摸著侄子的額頭,回屋輔導功課!看著似曾相識,溫馨畫面,永達胸中暖流,瞬間佈滿全身。

“請問兩位阿Sir,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們的嗎?”問話的正是萬銘基金負責人,萬明華!年紀大概四十出頭,微胖身型,頭髮稀疏,一副近視眼鏡,將圓圓的臉龐,卡出兩條深深的勒痕,寬大腦門,肥碩鼻樑,肉厚下顎,典型的南部地區長相,只是深邃的眼眸之中,些許與眾不同!

“萬先生,照片上的這個人你認識嗎?”阿杰率先拿出一張薛錦彪的照片遞給萬明華。

萬明華仔細的看了看照片上的人,而後搖了搖頭回答,“不認識!”而後將照片還給阿杰。

“那這個人呢?”阿杰又拿出薛錦龍的照片遞給萬明華,這次似乎並沒有第一次看的那麼仔細,只是下意識的搖著頭,表示不認識。

阿杰收起照片,看向一旁的雷澤鳴,“萬生!貴公司之前是做什麼的?”

聽到面前這位老警官問出如此奇怪的問題,萬明華先是一愣,而後故作鎮定的說,“萬銘基金前身不過是一家小貿易行,只要針對的也是內地跨境市場,我們提供一些資訊、人才、法務、結算等經營性服務!賺點酬勞,之後嘛,還要感恩內地政策放開,惠灣政策落地,萬明貿易改為萬銘基金,開始投身金融行業,不過主要還是服務於內地客戶!用你們的話說,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嘛!”

看似滴水不漏的回答,卻暗藏不為人知的秘密,正如萬明華所說,同大部分貿易一樣,早期的萬明貿易,的確是做跨境貿易服務,也就是中介服務,在內地與境外構建貿易通道,起橋樑紐帶作用。

但好景不長,由於電商平臺異軍突起,使得線下業務不斷萎縮,甚至於入不敷出極近倒閉!就在這個時候,明華透過自己在內地的女朋友,也就是阿龍提及居住在南都的老婆,透過她結實了一位內地“大人物”,認識的都尊稱其為緣叔!

雖然二人只有一面之緣,緣叔對明華卻十分欣賞,或許也正是應了那個緣字!一來二去,緣叔與明華即成為忘年交,又成了無話不談的摯友,而明華的窘境也毫不掩飾的展現在緣叔面前。用內地人的話講,“小老弟遇到麻煩,當大哥的怎會置之不理!”於是便幫忙轉型,並利用手中資源為其鋪路助其發展,而這個小老弟也十分爭氣,沒幾年的功夫,則成為大灣地區數得上的私募基金,而旗下管理的產品也都是數以億計!

似乎一切的順風順水順理成章的背後,都是暗流湧動暗藏玄機,而所有暗流玄機都是人性弱點的真實寫照,更是人心陰暗面的完美對映!貪婪便是心性魔化的精準詮釋。資本獵殺,資金外逃,金融詐騙,黑白手套……踩著紅線,舔著刀尖,打著擦邊,掙著快錢!但欲壑難平人心不足,一個更大的蛋糕擺在了萬明華的面前,一塊吃一口頂一年甚至於幾年的蛋糕,毒資通道!說是通道,其實就是販毒,只不過自身不參與,或者說即便東窗事發,也不會法到自己頭上!可這次的跨海販毒卻奏響了毀滅的序曲!而序曲的總指揮便是坐在他面前的南都緝毒大隊大隊長雷澤鳴!

“萬生!我們這次過來呢,想必你也大概知道所謂何事!”明華沒有吭聲,只是默默的看著對方,“照片上這兩個人,目前都在南都工作,而且包吃包住,工作表現十分出色,用工單位考慮為其升職加薪!我們也是本著負責任的態度,過來看看萬生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助的,比如家屬安置就業,小孩就近入學,對了這家公司待遇很不多,需要的話可以幫忙引薦!如果萬生考慮好的話,隨時歡迎上門考察,順便了解一下國內市場,畢竟單從訊息面做判斷不夠具體也不夠深刻,難免出現紕漏,導致滿盤皆輸!還是實地調研客觀分析,才可以做到無往不利疏而不漏!你說呢,萬明華先生?!”

明華輕輕的撫了撫眼鏡框,淺笑一下,“是啊!內地的發展日新月異,我們整天忙坐在這裡,都沒時間過去走一走,看一看,學一學!很多時候還是需要真憑實據才能做出判斷,有機會一定回去好好瀏覽一下,爭取做到審時度勢萬無一失!”

“哈哈……好一個萬無一失!”明華話音剛落,澤鳴朗聲大笑,“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更何況大灣三面環海,別說溼鞋,恐怕搞不好還要溼身!而且遇到颱風天氣,溼的恐怕不止身體,還有家底!”

“所以大家才把多餘的家底放在基金裡面,以防颱風來襲,一無所有!”明華接著說。

“放在基金就可以預防颱風?恐怕不等颱風到達,家底就會血本無歸吧!”澤鳴回道。

“看來阿sir有過親身經歷?”明華繼續問,

澤鳴擺擺手,“我可沒有什麼家底需要放在基金裡面防潮!即便有,也會放在國有銀行安安靜靜的吃點利息!”

明華聞聽,些許不屑的哼笑一下,隨即調侃的語氣說到,“阿sir高見!為了支援國家建設,不惜個人資產貶值!”

澤鳴微笑著點點頭,意味深長的說,“貶值總好過變質,如果家底都變質了,那還能撐得起家嗎?”此話一出,原本振振有詞的萬明華瞬間啞口無言!是啊,家底是一個家的根本,是一個的保障,如果家底都變質了,當這個家遇到困難的時候,如果度過難關,怎樣拯救家人!

“萬生!相信你是一位有抱負,有理想,有責任的企業家!也能夠在大是大非面前做出正確的選擇,客觀判斷!我們這次過來,就是希望透過我們之間的對話,將資訊量化,從而剔除變質的家底,當然,這種剔除需要壯士斷腕的決心!可斷了腕起碼還有雙腿雙腳,還可以繼續向著你的目標邁進,還可以自由的進出,自由的生活!孰輕孰重,相信萬生,自有斟酌,好了,對於今天的不請自來表示歉意,下次如果需要,定會提前告知,不過我還是希望萬生可以登門拜訪!”說完,起身準備離開。

“警官!”萬明華急忙喊住雷澤鳴。

雷隊面帶微笑的看著對方,“還有什麼事嗎?萬生!”

“登門拜訪,也需知道高姓大名吧?!”明華問及對方姓名,

“我姓曲,叫我曲澤鳴吧!”目送二人離去,明華踟躕原地。

“師傅!你覺得跟曲明華說這些,他能聽得懂嗎?”走出萬銘大廈,阿杰些許疑慮的問到,雷澤鳴伸手示意,阿杰疑惑不解。

“飲茶啦!”懵懂的阿杰才意識到,口若懸河的雷隊早以口乾舌燥!急忙從揹包裡掏出事先準備好涼茶,開啟之後遞到澤鳴手中。

久旱逢甘露般的雷澤鳴,接過涼茶一飲半下,還旁若無人的打了一個飽嗝,而後滿足的看著略帶嫌疑的阿杰,“我問你哈,如果遇到聽不懂的話,你會怎樣?”

“當然問回去嘍,總不至於,不懂裝懂吧!”阿杰一臉認真的模樣,

澤鳴點點頭,“那他有問我們嗎?”

恍然大悟的阿杰,些許尷尬的點著頭,“那是不是意味著提供毒資通道,並參與販毒,已成既定事實,可以考慮收網?”

“收網!”聞聽此言,剛飲下小口的澤鳴差點噴茶,“剛剛同你講過的話,這麼快就被你吃了!你的判斷依據是什麼?僅憑几番旁敲側擊?還是阿龍阿彪的動情講述?”

“這!師傅,我知道他們這些人不可能留下太多證據給我們,但是不把這個洞堵住,我們的工作很難見到成果!”阿杰這麼想,屬實無奈!作為萬明華這個層面,結果早在開啟之前就透過演算法獲得!只要公式成立,演算法就會生效,除非脫離公式本身,那也只能寄希望於登門拜訪。

“你抓過蟲子嗎?”雷隊並未急於回答,而是問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

阿杰不明就理略顯不屑的表情,“師傅!我家住鄉下,別說抓蟲子,蛇蟲鼠蟻什麼沒抓過?”

“那你說說怎麼抓蟲子,是用網嗎?”澤鳴接著問,

阿杰使勁搖著頭,“用網!蜘蛛網還差不多,大蟲子用膠布粘,小飛蟲用水盆沾!尤其是放在燈光旁邊,一晚上就可以抓到一盆,可以做蟲子湯的那種!”雷澤鳴笑而不答,看著阿杰,“啊!師傅的意思是打光放水,引蟲出洞?”

澤鳴笑了笑,“是引水思緣!”

“飲水思源!什麼意思?”剛才明白,瞬間糊塗。

雷澤鳴笑而不答,接著話鋒一轉,“對了,剛剛好像聽小O說,這次出任務前,你的職守家書沒有上交?”

阿杰懵懂的樣子,些許無奈的表情,“遺書還要每次更新啊!沒有那個必要了吧?我也沒有結婚,更沒什麼資產,薪水全部在阿姐那邊,真要是哪天走黴運掛了,遺體捐獻,錢歸阿姐,完事!”看似雲淡風輕的表述,卻體現緝毒是極其高危的職業,更展現作為一名緝毒警察的大義凌然,無所畏懼!

雷隊開啟涼茶,大大的喝了一口,“下次不及時更新,就不要參加我的任務!”說完,將剩下的涼茶丟到阿杰懷裡,

阿杰一臉無辜,“喂!又喝到一半給我?我可不要喝你的口水!”說完,把半瓶涼茶丟進垃圾桶。

“親孃,老師兒,恁這是幹什麼去了,怎麼這麼臭!燻人!”大集上的爐包攤位,來了一位滿腳泥濘的顧客。其散發出腥臭難聞的氣味,讓其他食客避之不及,藍永達也在其中。

根據海上緝毒獲得關於琴都製毒窩點的線索,永達孤身來到經濟開發區!琴都所轄共有四個經濟開發區,分別是沙埠,青陽,鰲衛,橫山。因鰲衛與其他三個開發區相隔較遠,所以永達把它放在最後一站,先從沙埠開始,而後青陽,再來橫山!

沙埠那邊大部分是水產養殖,而且基本上都是本地人,簡單走訪了一下便去到青陽。而青陽作為當地一家上市公司的原材料種植區域,也與線索內容不符,根據船員碎片資訊,目標企業是一家合資公司,規模不是很大,老闆不是國人!排除了前兩個開發區,永達來到橫山。

橫山與前兩個開發區一個沿海,一個靠山有所不同,這裡屬於平原地區,雖然叫橫山,也只是有一個象徵性的海拔不到兩百米的小山丘,如果放在青陽,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在平原廣闊的橫山鎮,卻是獨樹一幟的存在。

永達一早便離開青陽,乘車來到橫山,正好趕上村鎮大集,加之大清早出門也沒吃什麼東西,些許飢腸轆轆的永達,找到一個經營爐包的攤位坐下,準備吃幾個包子作為兩餐的補充。

可沒成想,熱氣騰騰香氣迷人的大包剛剛端上桌臺,永達一口還沒來得及下嚥,一股腥臭味便席捲而來!差點噴飯的顧客急忙端起自家的吃食,躲到一邊!攤主見狀,怨聲載道的吆喝著不速之客,

“老師兒!恁先把腳上的味兒處理一下,要不然俺沒法做生意!”攤主言外之意,你不把鞋子弄乾淨,我不做你生意!

這位不速之客,年紀大概五十歲上下,只要是暴露在外的面板,一律黝黑髮亮,花白的短髮,瘦弱的身型,標註著大叔的底層身份,

“唉娘嘞!俺買兩個拿走,不在恁這吃還不行?”說著,掏出皺皺巴巴的現金丟到攤主面前,而後抽下一個袋子,粘了一下額頭的汗水捻開,剛要準備去拿盛稀飯的湯勺,攤主剛忙擺手,

“老師兒!恁先去找地方,我給恁打好送過去!”

大叔見狀,收起袋子,與剩下的現金一同塞進口袋,而後轉身尋覓著適合自己逗留的地方,“我在那裡!”說著指向販賣家禽的旁邊,緊挨著垃圾點,大概是覺得那裡的味道,更加具有包容性,

“好了給俺送過去!”攤主欣然的點了點頭,而後目送大叔去到自己準備就餐的地方!其他食客見到“汙染源”離開,也紛紛重新落座,用美味驅趕著遠去的腥臭!

“恁忙吧!俺給他送過去!”正當一身漂白的攤主,拎著包子稀飯跟小菜,準備送去翹首期待的大叔,一個身影將其攔住,“再幫俺開兩瓶醇釀!等下把錢給恁!”永達拎著被熱氣燙到變形的袋子,和兩支冰到滿瓶露水的琴都醇釀,來到飢渴難耐的大叔身旁!

還沒等永達靠近,一股夾雜著腥臭、惡臭、屍臭、糞臭、酸臭的複合濃烈型味道,如利劍般,毫不客氣,直插腦海!任憑鼻黏液,眼睫毛,甚至於耳膜拼死防禦,也無濟於事的攪動著整個腦宇!

估計是平生以來頭一次感到腦電波與胃食流如此同步,嘴巴還沒來得及關閉,最近補充的那口稀飯,乘風破浪噴湧而出!

“親孃!”永達強忍味覺系統對自己神經系統的防禦性打擊,用唯一可以支配的手背擦了擦嘴角的餐渣,而後背叛著自己的意識,挪步向滿臉期待的大叔走去!

“老哥!恁的…”沒等永達把話說完,胃部又是一陣翻湧,好在這次食道緊急鎖閉,才避免一場傾瀉事件再次發生!

大叔疑惑的眼神,緩慢的接過兩個袋子,而後將目光移向兩瓶冰氣襲人的醇釀!永達見狀,把其中一瓶遞給大叔,

“老師兒!先哈一口,解解渴!”

大叔趕忙擺手,“不不不!恁哈吧!”

“怎麼地?嫌乎俺?”永達用琴都人特有的交流方式,將醇釀塞到大叔手裡,大叔見狀也不再好推辭,只說不好意思,並表示感謝!

永達把另一瓶輕輕的放在身邊,與大叔並排蹲在一起。估計是感到對方的善意,大叔喝了一口足以祛除整日疲憊的醇釀,而後笑著詢問永達,“老師兒幹什麼工作?”

永達搖了搖頭,“沒工作,這不過來看看哪個廠要人!”聽到對方沒有工作,還要請自己喝酒,大叔急忙放下酒瓶,從口袋裡掏出現金,想要還給永達!

“這是幹什麼?”永達見狀一把推開大叔拿著現金的手臂,“恁這個人!俺又不是賣酒的!”

“不是!老師兒,恁又不掙錢,俺怎麼好意思讓恁花錢請俺哈酒!”大叔滿臉愧疚的樣子,

“沒工作也不差恁這瓶酒錢!”眼見永達執意,大叔也不好推辭,笑呵呵的把錢重新塞回口袋,而後拿起酒瓶示意永達共飲此瓶!

永達見狀,擺了擺手,“俺等會還得開車,恁哈行啦!”大叔慚笑著邊擦拭著臉上的汗水,邊小口品嚐著清爽的醇釀。

“恁想找個什麼樣的工作?”一瓶酒下肚,開始享用正餐的大叔詢問著一旁吸菸的永達,

“咱一沒文憑二沒技術的,能多掙點夠養活老婆孩子的就行唄!”永達看著摩肩擦踵趕集的人群,些許無奈的語氣說到,

大叔感同深受的點了點頭,“一個樣!那你要是不怕累的話,可以去俺們廠試試!”

“幹什麼?”永達追問,

“裝備製造,流水線的活,一天十個小時,加班另算!”大叔回答。

永達些許疑惑的看了看大叔腳上基本聞不出剛才腥臭味的鞋子,毫不避諱的問到,“做什麼什麼裝備,還能臭成這個樣!”

大叔嘿嘿一笑,“幹半天,搭雙鞋,還燻人,這個活,給多少錢也不能幹!”永達更是不解的看著大叔,“俺們公司身後那個廠,把廢水全部排到俺們廠大田裡,那臭的比這還燻人!俺們幾個幹活的過去看看怎麼回事,結果是下水管道堵了,廢水沒地方走,就冒到田裡了!不過他家老闆人還行,急忙給俺們賠禮道歉,還答應賠償!俺老闆也沒說別的,就讓俺們挖了一上午的排水溝!說給雙倍工資,也不知道能不能給,反正這雙鞋是搭進去了!”大叔對於鞋子的不幸遭遇,似乎有些耿耿於懷。

“那必須給!什麼公司排出這麼臭的廢水?”永達接著追問,

大叔想了想,“神什麼……反正是家回收廢品的公司,那,就在俺們廠後邊!”邊說邊用筷子指著西南角方向。

“對之後生活,有什麼方向?”按照慣例,段蓁根據每位戒毒人員的實際情況,開始心理疏導。

與其他戒毒中心開展遠離毒品集體程式化思想教育略有不同,段醫師身體力行的逐一對戒毒人員展開對話,戲稱話療!目的就是更加具體瞭解戒毒人員的吸毒原因,以及內心深處對於毒品是否還存在依賴,能夠有效的抵禦未來可能面臨的復吸環境!

這份工作對於疏導人員而言,不僅需要付出巨大的精力,還要求其具備很高的人文素養,大部分看護寧可陪護約束艙,也不願意對話戒毒人,工作難度可見一斑!但這些在段蓁看來,根本算不了什麼,因為在他看來,真正意義上做到遠離毒品,只有依靠自身強大的意志力!

而強大意志力的形成,則需要更大載體的影響,很多完成戒毒人員會不定期的回來探望段蓁,大部分人員也從醫患關係進而成為朋友!他們也會在段蓁的感召下,用親身經歷,現身說法的幫助其他戒毒人員,產生積極影響的同時,還進一步增強自身意志力,對毒形成免疫力!今天的話療物件,遇到了莫名其妙染毒的兵哥馬儲雄。

“小馬,今天感覺怎麼樣?”段蓁微笑的將戒毒湯遞給對窗發呆的阿雄,而後閒聊似的談及未來軌跡。

雖然深處明亮的看護室,內心卻灰暗一片!無助、迷茫、消極、仇恨充斥著整個靈魂,似乎是對自己的失望,或許是對命運的不公,更可能是未來的惶恐,令阿雄不知所措卻又不以為然!但基本良知告訴他,對面這個人是打算幫助自己,不過自己卻未必願意接受看似毫無意義的幫扶,與其說是幫扶,倒不如施捨。

“沒啥方向,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阿雄無力的接過杯子,一飲而盡,隨即丟盡垃圾桶。

“你很急於離開這裡?”段醫師輕聲問道,阿雄點點頭,“之後打算去哪裡?做些什麼?”段蓁關切的眼神注視著阿雄。

“放心吧!我不會再回來!”阿雄以跳躍性思維回答段蓁的問話,

段蓁略顯尷尬的笑了笑,“作為我個人,並不擔心你因戒毒再次涉足這裡!”阿雄並未搭話,只是默默的低下頭,“其實你與其他人不同!”

“當然不同,我又不是癮君子!”阿雄不屑一顧的表情,

“我的意思是,你有與眾不同的意志力!”段醫師嚴肅認真的說著,

阿雄抬頭看著窗外,“什麼是意志力?有什麼用!能當飯吃,還是能當錢花?”

“如果只想當飯吃,當錢花,不需要意志力!忍耐力足矣!”段蓁接著說,

“那意志力能做什麼?”阿雄些許疑惑的看著段蓁,

“細微之處反應意志力,近乎苛刻的要求,做更好的自己!”段醫師極具親和的語氣說到,阿雄若有所思,“概括來說,深度思考所生成的獨立意識,面對挫折勇往直前的志氣,認定目標契而不捨的執行力!”

阿雄深吸口氣,“我沒什麼文化,也不懂什麼深度思考!要說目標的確有,就是抓住力皇!讓他感受生不如死!把我的感受加倍還給那些授予的人!我想…”越說越氣憤的阿雄,揮拳打向面前的空氣,怎奈不爭氣的傷臂,為其展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只是似乎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段蓁急忙檢視,並示意近期不要用力,免得形成陳舊式損傷,而阿雄卻並不在意,反而希望這個傷痛銘記於心,並時刻提醒抓住力皇成全自己!

“那如果在你沒有抓到力皇之前,他已經被繩之以法,或者客死他鄉了呢?而你卻不得而知!”段蓁給出力皇結局最大可能性。

聞聽此言,緊皺眉頭,似乎是對阿雄構想不太樂觀,為其感性的想法,潑一盆理性的涼水,“那也沒有辦法!選擇了這條路,不論如何也要走下去!作為一個社會棄嬰,我不清楚所謂的意志力能否讓我得到應有的尊重!但就目前而言,我唯一的想法,或者說做事的動力,就是抓住力皇!不管是民除害,或是有仇必報,對我而言,都不重要!哪怕如你所說,力皇被繩之以法客死他鄉,只要沒有得到結果,傾其所有在所不惜!因為外界根本不知道我們經歷了什麼!而這種經歷對於經歷者又意味著什麼!如果任憑這種經歷蔓延,任憑經歷者群體擴張,那人與人之間不會再有信任,這不是危言聳聽,是事實!”阿雄激動到發出顫抖的聲音。

看著阿雄堅定的眼神,段蓁輕輕的點點頭,“是啊,不經其痛,怎知其負!一個沒有信任的社會,不可能形成凝聚力,所謂的意志力根本不復存在!懲惡揚善打擊罪犯雖然不是你們的職責,但是你們的權利!從這一點上,我支援你,不過我也希望你在行使權力的同時,也要做好維護法律的義務,切莫屠龍者終成惡龍!”

“放心吧!如果哪一天我有可能成為你說的那條惡龍,我會親手將其斬殺!”阿雄言辭鑿鑿的說道。

“嗯!不過在斬殺之前,還是考慮一下現實生活,找一份合適的工作!”談到現實,阿雄再次沉默。

“神威再生資源有限公司…”一塊與大叔所說大概一致的公司招牌引起永達注意!這是一座佔地千平的鋼結構廠房,夾雜在周邊動輒萬平的工廠之中毫不起眼略顯平庸,或許也正是這份平庸才可以隱藏內裡的秘密!

緊閉的移動鐵皮門,鏽跡斑斑似乎預示著經營不善很久未曾開啟,但想要從外面洞察裡面的內容,又不是輕而易舉,高大的院牆,茂密的樹林無不體現著閒人免進與世隔絕!

空曠的柏油路,形單影隻的永達些許扎眼,看似漫無目的實則努力載入,載入與線索的契合點,而最重要的便是剛剛被大叔鞋子刺激到的腥臭味!之所以會對這股味道產生強烈反應,倒不是因其獨具一格的腥臭,而是在這份腥臭之中又耐人尋味!尋味曾經搗毀製毒作坊時的極度相似,也正是那次任務之後,讓成功戒菸的永達再次復吸,因為只有透過菸草沖洗,才能抵禦殘存的刺鼻!

永達情不自禁的再次點燃一根香菸,根據大叔所示,來到腥臭發源的田地!沒等靠近,腥臭味再次來襲,只見一片快要成熟的玉米被無情的壓倒,似乎是為了掩蓋腥臭的淤泥!但欲蓋彌彰不言而喻,除非幾場大雨否則無濟於事。

永達重新點燃一支香菸,而後掏出手機,對著汙口以及廠房開始取證,完成之後再次點燃一根香菸,使勁咬著菸蒂,接著用事先準備好的塑膠袋,屏息凝神挖取一塊淤泥,快速打包,轉身離去!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成想這一切怪異行為,卻被一雙花眸盡收眼底!

“根據小馬情況判斷,可以排出主動吸食毒品,至於如何染毒,或許作為自身也不太清楚,畢竟現下投毒者花樣翻新,被動染毒的途徑太多!不過可以確信的一點是,經歷這次他會對毒品有一個基本清晰的認知,加之小馬意志力堅定,復吸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只是…”雪莉與雷婷相約來到戒毒中心瞭解馬儲雄的後續情況。

“只是什麼?段叔叔!”看段蓁欲言又止,雷婷急忙問到,

“也沒什麼!個體想要從一段慘痛經歷中走出來,獲得成長總需要付出一些代價,以及時間的沖刷!只是如何利用好這段時間,對小馬而言些許迷茫,你們既然作為這段時間的開啟者,最好是可以幫他選擇一個相對平穩的環境,重新找到方向!”段蓁醫者仁心,盡職盡責,可謂醫界楷模!

“段叔叔的意思是幫他找份工作?”雷婷詢問,段蓁點頭示意,

“當然,如果你們不方便或者有難處,也可以就此結束!畢竟你們對他施以援手,已然難能可貴,微小決定強大!不做道德綁架,只做力所能及!好了,你們可以先跟他聊聊,我這邊還有病患需要診治,就不陪二位了!”說完點頭示意,而後轉身離去。

“啊!還要幫他找工作!是不是有點被吃定的感覺!”雪莉滿臉惆悵的看著若有所思的雷婷。

“什麼吃定喝定的!沒聽段叔叔說嘛,力所能及,量力而為!”雷婷一邊拽著雪莉前往阿雄病房,一邊繼續說道,“我見過不少吸毒人員在毒癮發作時的致幻表現,大多是被侵犯,生命受到威脅,並且對周圍人極具攻擊性!像馬儲雄這樣,能夠最大限度抑制自身破壞力的做法,實屬罕見!”

“這又能說明什麼?”雪莉疑惑的眼神,

“說明他對潛意識同樣有著極強的控制力!這是很多老緝毒警察才有的能力!”雷婷給予阿雄很高的評價,並給出雷婷認證!

雪莉聞聽,壞笑表情,“原來這麼優秀啊!該不會被雷警官看上了吧?”

“對啊!是看上了,看上他做你的男朋友!”每想到雷婷的反唇相擊來的如此猝不及防,雪莉一臉嫌棄!而雷婷似乎並沒有就此結束的打算,“怎麼啦!你還看不上兵哥嗎?”

“不是看不上,而是不敢看!”雪莉不以為然的表情。

“有什麼不敢看的,這不快到了,等下你倆好好看一看彼此!”雷婷不依不饒的繼續調侃著主動挑釁的閨蜜。

雪莉嬌嗔的甩開雷婷的手,“再說,我可要回去啦!”說著轉身就要往回走,雷婷嬉笑的急忙摟住雪莉腰身,

“來都來了,看了再走,也好給人家一個道謝的機會嘛!”

雪莉撇著嘴,狠狠瞪了雷婷一眼,“不再需要,我鄧雪莉做好事,從來不留名!”

雷婷聞聽,哈哈大笑,“是是是!從來不留名,只是留下人!”

“還說!”雪莉再次站定,假裝生氣的模樣,

“好好,不說不說!”一邊挽著雪莉手臂,一邊在其耳邊輕聲說到,“你倆沒準真的是緣分天註定呢!”

“你,有完沒完了!”沒等雪莉再次掙脫,二人已來到病房門口,“真不該惹你這張雷公嘴!”雷婷調皮的嘿嘿一笑,隨即走進阿雄房間。

“力桑!好久不見!”藍永利來到此行目的地與合作伙伴糜花文相見!糜花文,畢業於北歐聖斯弗大學,研究方向,生化技術!透過招商引資來到橫山經濟開發區,表面上做再生資源開發利用專案,實則華北地區最大的地下制度車間!別看他五短身材,三十出頭的年紀,對於新型毒品的研發生產銷售,可謂是神一般的存在!行業對其稱呼毒刺,不單單是因其極強的隱蔽性,更有著毒刺般的致命武器!而對於這個殺人於無形的致命武器,糜花文也是二十四小時雖然攜帶!

“糜老闆!你這個地方可是有些難找啊!”永利一如既往說著反話,

糜花文疑惑的表情,“這裡是工業區,又不是沼澤區,很難找嗎!?”

“力桑是在同你開玩笑,他的意思是,我們這裡會不會太明顯了!對嗎,力桑?”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糜花文的親妹妹,糜花黛!

糜花黛,與哥哥一樣畢業於北歐高嗣賦大學,不同的是,花黛攻讀的是法律!但似乎並沒有對法律報以敬畏,而是透過漏洞減少犯罪所需要支付的成本!

永利嘿嘿一笑,二人隨即跪坐,

“我這長年住在深山老林,腿腳不好,就不跪了啊!”說著拉出旁邊的一把小椅子坐到糜家兄妹對面!兄妹二人尷尬對視,而後慘笑著起身也拉出小椅子,三人相對而坐!

“力桑!聽說你那邊最近不太順利?”花文提及瓦邦寨被華戰清剿的事情,

永利笑了笑,“表面上看似不順利,其實也正好給了我們轉型升級的機會!就像華國那句名言,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所以你這不就來了!”花文此言一出,三人仰面大笑,“力桑!其實不單單是你那裡不太順利,我這裡也不太順利!”

永利端起茶杯,剛把嶗綠送到嘴邊,不禁疑惑的問到,“怎麼地!你們這不好好的嗎?”

花文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們這裡當然相安無事,但是我們的貨物被掃蕩了!”

“還有這事?”花文花黛點點頭,“損失大嗎?”

“可以用損失慘重來形容!”花黛接著說,

永利若有所思的樣子,“這條線安全嗎?會不會找到這裡?”

“力桑剛剛說了,我們這裡難找,他們怎麼會輕而易舉的找到,何況即便他們找到,我們也早已離開!”花文信心滿滿的模樣,預示著有人為其撐傘!

永利哼笑一下,“看來這方圓百里,耳目遍及!”

“那麼多耳目豈不是更容易失誤!”花黛邊說邊從口袋裡掏出如來SR可穿戴移動終端,“有它就夠了!”

永利好奇的放下茶杯,“這就是缽文提到的幽冥系統?”

“這是搭載超導系統的移動終端,南都一家科技公司的產品,總部透過健康應用植入系統!”永利接過如來SR按照花黛的描述載入雨目!而這個超導系統才是永利此行主要目的。

雨目超導系統是MYT運用互動感測技術研發的一套,具備人機互動跨界傳輸的生物系統,也可稱之為幽冥系統!顧名思義,如幽靈般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完成系統模組,而這個系統模組可以搭載任何需要的想要的資料內容!

比如使用者身體各部分機能資料,感官體驗資料,神經網路資料等等,透過這些資料,在經過外界傳輸,生成結構資訊編碼,透過對這些編碼的演算法,便可以達到控制個體技能執行,從而操控個體的想法、語言、行為、以及對事物的判斷力!

“目前可控資料是多少?”永利將如來遞還到美黛手中,隨即問到,

“根據這款終端的市場份額,具體資料總部那邊會有,不過正如系統名稱一樣,如雨似目,未來一定會像雨點一般遍及全球!”說著看向外面的陰雲密佈。

“看來這雨可不小!”永利意味深長的說,

花文點點頭,“到時力桑就不必再擔心會被隨隨便便清剿啦!”永利瞅了瞅花文,笑而不語,“對了,力桑!知道是誰主導的清剿嗎?”

“不難想象,一定是華戰,單憑瓦邦寨根本做不到,何況力桑對那裡享有絕對控制!”說完,下意識的啟用自己的勢力範圍,絕對控制區域!這一開啟不要緊,恰好看到一個拍照挖泥的身影,花黛愁了哥哥一眼,隨即起身,藉故離開,去會永達!

根據經驗可以基本斷定這個名為神威再生的工廠,就是海上緝毒的下線單位!永達一面沿著村道撤離,一面超級相關內容資訊,以便對排汙做完樣本檢測之後,統一報給緝毒總局!

“這個老雷,怎麼電話又沒訊號!”永達嘗試撥打雷澤鳴的手機,想把這邊的進展以非官方的形式告知!而此時的雷澤鳴剛剛結束大灣之行,走在返回南都的路上。永達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撥打妹妹永艾電話,準備告知即將返回南都,打算晚上與兒子一起再吃個團圓飯飯,可這樣的想法,沒等訊號完成對接,便在重型機車轟鳴聲中戛然而止!

永達回身剛準備確認重機來歷,但見對方猛轟油門,朝著自己的方向飛馳而來,絲毫沒有避讓的意思,永達一個閃身跳入大田才躲過重機的襲擊!意識到來者不善的永達,急忙沿著大田護欄向回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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