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十二握著圓餅,只感覺好像握著一塊幹梆梆的石頭一樣。
怎麼看,手中這東西都不像是一塊能吃的食物。
不過,面對一臉天真無邪的封緋,蘇十二沒有絲毫遲疑,直接拿起圓餅一口咬下。
咔嚓……清脆的咀嚼聲在口中響起。
體內真元無法催動,但他身體經過淬鍊,早已遠超凡人。
硬得如同石頭一般的圓餅,對蘇十二來說,想要咬碎並不困難。
從這圓餅當中,蘇十二品嚐到了麥香以及混雜其中的野草和泥土的味道。
他知道,這已經是這對爺孫拿出最好的食物了。
蘇十二吃的很香,味同嚼蠟的圓餅,在他口中吃起來好像山珍海味一般。
封緋站在一旁,見蘇十二吃的這麼香,不禁低頭看向手中另一塊圓餅,吞嚥起了口水。
這圓餅味道雖然不錯,但也不是這麼吃的。
平日裡都是用口水浸溼了,再慢慢一點點吃下去。
難道……是自己以前吃的方法不對?
一臉困惑的皺起眉頭,遲疑了一下,她學著蘇十二的樣子,一口狠狠咬下。
“哎呦!疼……疼死我了。”
緊接著便是一聲慘叫,堅如石頭一般的圓餅,咯的封緋牙齒都快斷掉。
疼得她呲牙咧嘴,原地直蹦躂。
蘇十二見這一幕,頓時露出笑容,只覺得往日來壓抑許久的心情,一下子輕鬆愉快不少。
自從當年離開小石村,決定踏上修仙路的那一刻起,他就很久很久沒有這麼輕鬆愉快過了。
眼見蘇十二面露微笑,沒事人一樣,很快便將手中圓餅吃的一乾二淨。
封緋歪著脖子,也顧不上牙齒傳來的疼痛,眼睛一眨一眨,寫滿了驚奇。
“病叔叔,你……你的牙不疼嗎?”
“不疼啊,可能……我從小牙齒就比較好吧。”
看著眼前可愛的小女孩,蘇十二咧嘴一笑,露出兩排乾淨整齊的牙齒。
說完,扭頭看向旁邊的封老頭,這才詢問說道:“大叔,這些人什麼來頭?為什麼他們三番五次要針對你們呢?”
這些日子以來,他雖然處於昏迷狀態,但對外界的情形卻並非一無所知。
這些所謂的宋府之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裡找麻煩了。
只不過,先前過來,手段不如今天這般激烈罷了。
但這些人每次來過之後,封老頭難免捱上一頓毒打,沒個幾天是很難恢復過來的。
面對蘇十二的詢問,封老頭似乎想起了傷心的往事,面露悲傷,遲疑了好一陣,方才緩緩開口說了起來。
“剛才來的三人乃是清河城宋家管家和僕役。”
“十年前我兒封無人,有幸得端木世家仙師看重,和宋家少爺一同拜入端木世家門下,修仙學道。”
“可一年前,突然有端木世家的仙人捎來資訊,說我兒封無人和兒媳婦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意外慘死。”
提及死去的兒子、兒媳,封老頭眼中立刻流出兩滴滾燙的濁淚。
蘇十二眯著眼,繼續詢問道,“既然如此,這跟宋府又有什麼關係?莫非……你兒子跟那宋少爺有仇?”
封老頭忙搖頭說道,“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我兒子的性格我最瞭解,向來待人和善,按說不可能跟人結怨。”
“可偏偏在我兒死後不久,宋府之人便帶著一張借條找上門來,說我兒欠下宋少爺鉅額欠款。如今我兒已死,這筆帳要算到我的頭上。”
“只是我年事已高,平日裡就靠打柴採藥維持生計,怎麼可能還得上宋府那鉅額欠款。宋府以此為由,隔三差五便派人來找麻煩,輕則將我辱罵一頓,重則毒打一頓。”
蘇十二點點頭繼續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帶小丫頭離開此地呢?”
封老頭嘆息一聲說道:“不是不想離開,實在是我年齡大了,腿腳不便。這方圓百里又都是清河城的地盤,離開又能離開到哪裡去呢?”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每次都讓緋兒藏起來,免得被宋府的人發現,將主意打到緋兒身上。畢竟這是我唯一的親人,也是兒子留給我最後的念想。”
“可沒想到,到底還是沒能瞞住!宋府這次死了人,又發現了緋兒的存在,一定……一定很快就會過來報復。”
說著,封老頭眉頭深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啊,爺爺,那些壞人還會再來嗎?”
聽到這話,封緋身子一抖,心中懼怕不已。
仰頭看著爺爺,眼裡盡是無助的目光。
“放心吧,我接下來還會在這裡再待一陣子,有我在,就算那些壞人來了,也不能把你們怎麼樣!”
蘇十二平靜的說,話語和臉上神情全都充滿了強烈的信心。
這信心讓封緋莫名感到心安,看著蘇十二,眼裡隱約有晶瑩的亮光在閃爍。
“真的嗎?病叔叔!”
“當然,我說話從不騙人。”
“你爺爺受傷不輕,你先帶他回屋去休息,我先把這家地上這傢伙處理了。”
蘇十二笑著點頭,說完目光鎖定不遠處地上那滿臉橫肉大漢的屍體。
大刀拖在地上,他一步一步緩緩走去。
相比剛出來的時候,步伐明顯穩健了許多。
眼下身體虛弱,行動不便,傷勢未愈只是一方面原因。長時間臥床,再加上沒有真元運轉,身體許久沒有活動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只要給他時間適應,即便修為不恢復,對付一些凡人也是綽綽有餘,不在話下。
畢竟按照封老頭所說,那宋家少爺雖是修仙者,但此時應該人在端木世家才對。
至於那宋家少爺,等解決體內經脈問題,恢復修為,走之前,蘇十二自然會一併處理。
封家爺孫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真到走的時候,蘇十二不可能給他們留下後顧之憂的。
“嗯,爺爺咱們先回屋吧。”
封緋乖巧的點點頭,忙走到自己爺爺跟前,踮著腳將爺爺攙扶著,一步一步向房間內走去。
對地上的屍體她閉著一隻眼睛,心中滿是恐懼,根本不敢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