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紫宸看著前方那尊高大身影,竟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此刻的他如同置身虛空,本就有種縹緲之感。
對方的話,讓他產生了恍惚。
“你可願開啟萬靈之門?”
對方又問,這一次紫宸聽得真切,終於回過神來。
他沒有立刻回應,而是反問,“請問,萬靈之門是什麼?”
高大身影似乎並不意外紫宸有此疑問,“在動亂前時代,仙法界大亂,戰鬥隨處可見。來自萬靈界的靈族,遭遇史上最大危機……”
這些事情紫宸基本已經知道,靈族大敗,損失慘重,以至於萬靈界都被強行關閉,直到無數載後他再次開啟。
“當時為了避免戰火波及到萬靈界,萬靈界被靈族強者強行封禁,所有通道盡皆打碎,是打碎,而非封印,雖然擋住了敵人入下界侵犯,可也讓仙法界的靈族無路可退。眼看覆滅在即,在最後的時刻,有些勢力選擇自我封禁,為後代保留火種傳承。”
似乎是當年的親身經歷者,高大身影有些唏噓,眼中帶著一絲的悲壯。
不是親眼所見,根本無法想象,那個時代的靈族,究竟有多麼強大。
而最多,又有多麼無奈。
從戰鬥之初,到最後的慘敗,悲壯的戰歌,從未停過。
“他們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封禁了火種。”
高大身影看著紫宸,“現在,你是否願意開啟萬靈之門,讓當年封印的火種傳承,重新綻放光彩?”
紫宸愣在那裡,久久無言。
他原以為,萬靈之門是一個入口,或者是可以穿梭萬靈界的地方。
但完全不是!
是當年留在仙法界的勢力!
是真正擁有底蘊的宗門勢力!
是那些不甘的強者們,留給後輩的火種!
紫宸當然願意開啟。
他希望當年那些強者,依然活著。
不過他現在,心中還有另外的疑惑,“為什麼是我?”
“當年萬靈之門封禁,未來究竟會不會開啟,他們也不知道。不過,他們留下了遺言,若有一日萬靈之門能夠開啟,那開啟它的一定是承載著所有靈族希望的領袖!是靈族唯一的領導者!”
聽著對方所說,紫宸的腦海之中,立刻出現了一個人。
那個人算是他的前身。
雖然雙方接觸很少,但紫宸很清楚,對方一直都在默默的為靈族付出。
而且在很多年前,他就是靈族的領導者。
看著紫宸變幻的表情,高大身影似乎猜到了什麼,“當年有一個人,我覺得他可以,於是親自找上了他。”
紫宸神情一變,隱隱間猜到了是誰。
高大男子伸出手來,指著紫宸,“當年他就站在你所立之地,待我告訴他之後,他沒有回應,而是沉默了很久。”
對方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他說,我也很想幫助靈族,但若只有一個領導者才能開啟萬靈之門,那個人肯定不是我。因為領導者需要有,付出與犧牲的精神,還要能忍受孤獨,要在所有人絕望的時候,冷靜的找到生的希望。要樂觀,要大度,要對世間生靈抱有仁愛之心。很明顯,我不是!”
“當時的他,說得很堅決,眼神也很堅定!他說,有朝一日,我一定能見到靈族真正的領導者!也是唯一的領導者!”
高大男子直視著紫宸,“我覺得他說得那個人……就是你!”
紫宸搖了搖頭,“我不是什麼領導者,我只是我。”
接著,他的話鋒一轉,“不過,若需要我為靈族做些什麼,我倒是很樂意。”
高大男子點了點頭。
紫宸又問:“不知開啟萬靈之門後,會對當下的靈族,帶來什麼影響?好的,或者壞的。”
高大男子眼中有了一抹讚賞。
當年那位,也問出了這句話,在他告知實情之後,對方就離開了。
沒過多久,廢土的仙靈就開始隕落。
“開啟萬靈之門,有天賦的靈族會受到召喚,有望得到火種傳承,把靈族發揚光大。”
紫宸點了點頭,靜等弊端。
高大男子又道:“當然,有利有弊,弊端也很明顯,萬靈之門開啟,動靜必然很大,自然會引起多方勢力注意。當年有能力進行自我封禁的,都是很強大的勢力,他們自然留下了不少好東西,到時候,肯定會引起爭搶。除此之外,靈族可能也會因此遭遇致命的打擊。因為當年,靈族屬於戰敗的一方!”
紫宸聽完表情變化不大,隨即又問:“若是我不開啟呢?靈族的處境,會不會好一些?”
高大男子說道:“暫時應該會,但未來不好說。”
紫宸說道:“那我試著開啟。”
“不再考慮一下?”
“不了。”
他的靈族身份,早已被人知曉,法魂聯盟更是把他定為了法魂罪惡。
就在不久前,他剛剛遭遇仙魂族算計,損失巨大。
他們對付靈族,也是遲早的事情。
與其抱著僥倖,不如及早的去做準備。
等危機降臨,靈族也不至於不知所措。
看到紫宸態度堅決,高大男子便不再說什麼,他側身讓開,指著身後的一片星空,“萬靈之門就在這些星辰之中,找到它,開啟它就好。”
紫宸的表情稍顯凝重。
天空之中,星辰無數,且一直在移動,想要從中精準的找出一顆,難度可不小。
他看向高大男子,對方主動解釋,“這不是什麼考驗,而是當年靈族所留,我無法給你任何幫助,因為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顆。”
他無奈的攤了攤手,“或許,當年留下封禁的靈族,對我也有一份戒心。”
對方顯然不會說謊。
這種級別的強者,也不屑去說謊。
紫宸看著這些星辰,它們在一直移動,看起來眼花繚亂。
他一步踏前,準備探查。
“忘記告訴你了,機會只有一次,若是你找錯了,萬靈之門就再也開不了了。”
就在紫宸剛剛伸出手的時候,高大男子又道:“這也是他們的意思,說一切看命,若是沒能開啟,那就說明上蒼不準靈族復甦,那就隨緣吧。”
紫宸聞聲趕緊收手,原先就有了壓力,當下的壓力變得更大了。
靈族的命運,此刻就在他手中。
未來是生是死,將看他當下是否能夠成功。
紫宸並不認為,自己是靈族的首領,可是此刻,他卻把靈族的未來,綁在了自己的身上。
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因為失敗的後果,是當年封印的火種傳承,全部消失。
而靈族沒了這些傳承,想要壯大起來,無疑非常困難。
他日一旦再次爆發如動亂前的戰爭,靈族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到那個時候,覆滅都只是最好的結局。
搞不好,靈族世世代代都會被奴役。
真要到那個地步,紫宸就是千古罪人。
壓力越來越大,呼吸也越來越沉重。
高大男子說道:“雖然我不清楚,如何才能找出萬靈之門,但境界高一些總是好的。而且,我猜一次找不到就會消失,其實是針對我的,是在提防我出手。靈族那些人,應該沒有那麼絕。”
話雖如此,但紫宸不敢冒險,他若嘗試,就必須得一次成功。
至於對方隱晦的提點,可以晚些時候再來,比如境界高了,紫宸並沒有採納。
以前他不知道有萬靈之門那也就罷了,現在既然知道了,就絕對不能耽擱。
今日來了,就得嘗試。
紫宸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既然來了,又不能後退,那隻能前進。
他一步踏前。
只是走了一步,氣息就完全變了。
變得古井不波。
平靜隨和。
與此同時,頭頂之上的漫天繁星也變了。
它們以紫宸為中心,開始旋轉,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星辰漩渦。
高大男子看著這一幕,暗自點了點頭,先不說紫宸能不能成功,單單這份魄力,就無人可及。
還有此刻表現出來的淡定與從容,也是極其難見。
要知道,此刻的紫宸,承載的可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整個靈族無數生命的希望。
他的衣袍隨風舞動,黑髮也開始飛揚。
紫宸未曾釋放氣息,就站在那裡。
所有星辰都飛快而來,圍繞著他旋轉,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星辰漩渦。
與此同時,一縷又一縷訊息,傳入紫宸腦海當中。
大意就是……選我。
所有臨近的星辰,都在給紫宸傳達意念,似乎它們當中每一個的身體裡,都有著萬靈之門。
星辰在旋轉,飛快而過,一顆接著一顆。
訊息從未停止過。
真摯,誠懇,甚至帶著一絲的祈求。
紫宸的眉頭,微微皺著。
他的魂力已經延伸感知那些星辰,他感覺每一個都是真的。
這些聲音給他一種感覺,隨便指一顆星辰,就能開啟萬靈之門。
為何只有一次機會?
為何選錯靈族再無未來?
因為,萬靈之門無處不在,只要來了,就一定能開啟。
既是唯一的機會,也是百分百的機會。
可真的是這樣嗎?
紫宸皺著的眉頭,久久無法舒展。
此刻的高大男子,也皺起了眉頭。
他也已經感知出來,萬靈之門所在之處。
“怪不得,怪不得。”
隨即他感慨起來,“靈族,果然不走尋常路。這樣一來,無論如何選擇,都不會有錯。”
他已經看出問題所在。
無論紫宸怎麼選,都不會選錯。
看來,這是靈族故意設定下來,考驗心性的。
前提是,你得敢站出來了。
真是這樣嗎?
紫宸心中有了疑問。
若是當年他是參與者,又該如何選擇?
他沒有立刻選擇,而是陷入了沉思當中。
久久不言。
忽然,紫宸的腦海之中,劃過一道亮光。
只見他皺著的眉頭,立刻舒展了開來。
嘴角也有了一抹笑意。
“原來……如此。”
他伸出手來,打了一個響指。
下一刻,圍繞著紫宸環繞的星辰,忽然一頓。
所有星辰,都陷入了靜止的狀態。
紫宸眼前,忽然浮現出一顆金色星辰。
漫天星辰當中,這是最亮的那一顆。
漸漸的,金光之中透發出了一抹紫色。
那紫光,竟是一座王冠。
“這是……帝靈?!”
原先還在感慨靈族設計精妙的高大男子,在看到那顆紫金星辰之後,臉色卻猛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