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靈族在魔界的真實處境,紫宸坐在那裡默默的喝著酒,默默看著、聽著。
四人離開之後,紫宸又陸陸續續的聽到了不少的訊息,這才明白為何城中已經戒嚴。
原來就在昨天晚上,城中發生了一起襲殺事件,據說是一位靈族襲擊了魔蛇衛,期間傷了幾個,死了一個。
這對魔蛇衛來說,顯然是恥辱,故而今天加強了戒備。
"敢偷襲魔蛇衛,境界最低也是魔靈的級別,如果我有那份實力,還當什麼靈族?直接去購買一份精純魔力當魔族去了。"
一位酒客一臉嚮往道:"魔靈級別的魔族啊?哪怕血脈不純正,依然是無數勢力的座上賓。再不濟,也能跟那幾個傢伙一樣,走到哪裡喝到哪裡,誰敢收錢?"
先前那幾個就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份魔力,使得自身的血脈發生了改變,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再來一壺酒。"紫宸輕輕喊了一聲。
"來了。"
店中有八張桌子,店家是一位中年人,掌櫃夥計一人兼顧。
一壺酒放到紫宸面前,紫宸抬頭看了一眼中年掌櫃,道了一聲謝。
中年掌櫃笑道:"現在像你這樣有禮貌的年輕人可不多了。"
紫宸也是微微一笑,"生意不太好做吧?"
掌櫃嘆了一聲道:"是挺不好做的,先前那幾個走的,已經不是個例了。"
男子指了指四周,臉上忽然有了幾分得意,"我這店裡曾經最多的時候,足足有著三個夥計呢。"
紫宸指著旁邊的空座說道:"喝一杯?"
"那哪裡好意思?"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掌櫃已經坐了下來,他先前看著酒的眼睛都已經在放光。
順手從隔壁拿來一個小碗,掌櫃嘿嘿一笑。
紫宸拿起酒壺準備倒酒。
"不用,不用,這種小事哪能勞煩客人。"
掌櫃趕緊接過酒壺,給自己倒了大半碗,然後端起酒碗美滋滋的喝了一口。
"好酒,真是好酒啊。"
自家酒自己不誇,難道還要等別人誇。
紫宸依舊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說實話,這酒的滋味真不怎麼樣,但因為身處異界,勉強倒也能喝。
"年輕人剛到往魔城?"掌櫃放下酒碗問道。
紫宸點頭說道:"聽聞這裡來了魔蛇衛,似乎有什麼大事發生,所以過來湊個熱鬧。"
"這裡的熱鬧可不是那麼好湊的,搞不好就會死人。"掌櫃壓低聲音道:"而且這一次事情鬧得挺大,據說魔蛇衛的高層都來了,找到那位存在還好說,如果找不到,就有可能找一個替死鬼。按照以往的經驗,大部分都是初來此地的陌生人。"
紫宸淡淡一笑,道:"我境界低微,就算當替死鬼,也沒那個資格。"
"你倒是想的開。"
掌櫃又不著痕跡的給自己倒了一碗酒,這已經是第三碗了,他絲毫沒有跟紫宸客氣的意思,也沒有見好就收的想法。
就在紫宸又要了兩壺酒後,掌櫃的心情更是大好,直接對新來的酒客們揚言,今天不做生意了。
紫宸疑惑的問道:"不做生意哪裡來的利潤?"
"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跟投緣之人在一起,生意又算得了什麼?"
掌櫃大義凜然的說道。
其實他的真實想法是,就算繼續做生意,今天也賺不了幾個錢,如果再來幾個之前那樣的,今天鐵定是賠了。眼下這裡有好酒好菜,哪怕他只喝一半,那進了自己的肚子便是賺了的。
這種酒平時可不好賣,因為價格不菲。
"那幾個經常來嗎?"紫宸問道,自然是說先前那四個人。
"整條街這些店,挨個過去,碰到魔族開的就繞道,靈族的店一概不付賬。偶爾膩了,也會去隔壁的街道換換口味。"掌櫃藉著哀愁,又喝了一碗酒。
"也沒人管管?"紫宸依然在小口喝著。
"靈族在這裡活得不如狗,誰會管?"
掌櫃又嘆一聲,給自己倒滿酒後說道:"要不然這裡的靈族,都想得到一道純正的魔族之力,變成魔族呢?"
他瞥了瞥嘴,道:"可惜,有許多人一輩子積攢的財富,也不可能換到一道魔族之力。所以,大多數人一輩子都被欺負,直到死去。"
掌櫃感慨不已,其實也只是感慨,他見過了太多這樣的事情,內心早已平靜。
眼下客人既然想聽,又有美酒相伴,他自然能多說一些是一些,藉著一些悽慘的故事下酒,其實也挺好的,最起碼有滋有味的。
期間掌櫃起身去結了兩次賬,離開前都會喝完碗中的酒,點滴不剩。
到了最後,就剩下紫宸這一桌客人,酒已經喝了六壺,掌櫃酒量出奇的大,後喝的他竟然一個人獨喝四壺酒。
看著意猶未盡的掌櫃,紫宸說道:"再來兩壺。"
掌櫃大喜,今天可是賺翻了。
趕緊拿來兩壺好酒,全部開啟之後,主動給紫宸倒了一小碗。
大多都是紫宸聽,掌櫃說一些靈族的慘事,然後感慨又唏噓,紫宸也不答話,默默聽著。
在最後的兩壺酒,也被掌櫃一人喝了大半之後,酒壺終於墊底,紫宸問道:"以前那些魔族,真的從來沒有結過賬?"
掌櫃哼道:"沒有結賬倒是真,但他們算個屁的魔族,頂多算是偽魔族罷了。有時候比起那些真正的魔族,他們更加的可惡!"
紫宸起身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他們的賬,一起結算好了。"
"真的?"掌櫃的眼睛一亮,他原以為白白喝了酒,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不曾想還有更大的好事在等著自己。
他拍了拍臉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再三盯著紫宸。
紫宸點頭表示這是真的,掌櫃趕忙激動的道謝。
"你看這個夠不夠?"
紫宸拿出了一物,放在了桌子上。
在看到那物之時,掌櫃的表情變了變。
那是一道力量,黑色的力量,極其精純,湧動著魔力的氣息。
這就是先前那些酒客們所說的精純魔力,也是許多人一生都極難得到的力量。
眼下的紫宸,竟然拿出了一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掌櫃問道,先前有些醉意的他,似乎也變得清醒了起來,“用這麼貴重的東西頂酒錢?”
"這裡的禁制並不嚴密,應該堅持不了多久了。"
紫宸放下那道力量,轉身向著酒館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