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今天的運氣不算好。
被安排在十場比賽中的最後一場上臺，平白等了快有一個小時。
不過好在等待的時間讓他精神力恢復不少，整個人狀態趨近巔峰。
走進比武場館，巨大的公山羊頭雕像靜靜懸掛著。
四面大螢幕滾動播放著上一輪比試的回放。
路遠看到林志勤坐在南側觀眾席中間的位置上，正注視著自己。
路遠順著階梯一步步走上擂臺，四面的大螢幕已經安靜下來。
他今天的對手，是一個戴著狸貓面具的高大男子。
體型勻稱，雙腿健壯而有力，應該是主練腿法的選手........
路遠在這前後打了兩場比賽，但看過和聽林志勤解說過比賽卻不下二十場。
這些比賽中有他認為實力不錯的，私底下也會將其拉到意識空間裡練練。
如果實戰經驗也有等級。
那這或許才是這段時間下來路遠等級衝的最快的一項。
他已經學著透過觀察對手的外形體徵來判斷對方所擅長的拳路，實力，技巧。
就好像考試之前先將整張試卷迅速瀏覽一遍，能大致判斷出這張試卷的難度等級。
開一局遊戲時觀察對方所選的角色，出裝，從而判定對手的思路和打法。
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的道理其實都是相通的。
“...比賽開始。”
隨著裁判的一聲令下，站在路遠對面的狸貓面具男子立刻箭步前衝，一擊側踢朝路遠踢來。
這人力量不弱，粗壯的大腿劃過空氣。
就好像一根長長的粗木樁快速向著路遠橫掃。
路遠眼眸閃動了一下，右腳彈射踢出。
lv3的進階腿法，讓他在這門學自雨巷中年的腿法造詣上已遠遠超出了對方。
甚至還被他私下冠名為“戰斧式”，因為當鞭腿橫掃時，就好像手持戰斧狂砍。
“砰！”
這一腳路遠踢的狸貓男的大腿彎。
雖然是後出腿，但12點力量和11點敏捷的加持下，他出腿的速度反而更快，更先一步踹中對方。
“哼！”
狸貓男悶哼了一下，身體微微側移。
然而這時候路遠的下一記重踹又來了。
藉著反身之力的這一踹又快又猛，腳力超出兩百五十公斤以上，出腿瞬間簡直仿若炮彈上膛。
“嘭！”
這一腳結結實實踹在狸貓男的肚子上。
狸貓男什麼反應都沒有，整個人直接彎成了大蝦，然後“轟”一聲狠狠倒飛出去。
不過他的體質倒是不弱，吃了路遠這一重腿，倒飛出去六七米遠，竟然還能捂著肚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面具下路遠的表情毫無波動，一個迅步衝上去，就要當胸一腳將狸貓男解決。
而就在他即將抬腳發力的瞬間。
不知怎的，腦海中突然有無數的畫面噴薄湧出，一股莫名其妙的靈感衝動讓他硬生生地止住了這一腳。
轉而手掌握成拳，對著面前就要站起來的狸貓男猛地一拳打出去。
“唳——”
恍惚中路遠耳邊彷彿響起一道宛如鳥叫般的尖銳聲音。
林志勤冷漠的雙眼和鶴形樁的動作來回交替的在他眼前快速切換閃過。
等路遠回過神來。
赫然發現——
一個頭發挑染成金色的高大青年臉色煞白地跪在自己面前，用一種近乎顫抖的語氣哆哆嗦嗦地念著：“認輸了...我認輸了！”
自己的拳頭就懸停在金髮青年鼻尖兩寸的位置。
青年臉上的狸貓面具早就不見了。
在四下碎得到處都是.......
路遠怔怔地抬起自己的拳頭看了看，下意識轉身看向觀眾席。
他看到林志勤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起來了，正一臉異色地定定看著自己。
.........
“誰教你的那一拳？”
“我不知道，我也搞不清楚當時是怎麼打出來的.......
就忽然想起鶴形樁裡的動作，然後突然心血來潮的就打了出來。”
洗手檯前，路遠將剛從水龍頭下拿出的雙手在頭上狠狠捋了一下，髮梢溼漉漉的。
他搖著頭，臉上寫滿了迷茫和苦笑。
林志勤緊緊盯著路遠的雙眼，足足好幾秒鐘的時間。
卻無法從路遠清澈坦誠的眼眸中看出任何端倪。
許久。
他才緩緩開口：“行吧。”
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個信封，沿著洗手檯推到路遠面前。
“這是今天的獎金，今晚可能得你自己回家了，我等會兒有事，沒法送你。”
“嗯。”
路遠拿起信封，點了點頭。
他胡亂抹了把臉，朝洗手間門口走了兩步。
突然轉過來欲言又止：“教練.......”
“還有什麼事？”
路遠卻又有些洩氣地搖了搖頭。
“沒事。”
快速走出了洗手間。
當洗手間外的腳步聲走遠，林志勤原本平靜的臉龐卻突然變得震動起來，掩藏在心底的震驚、駭然、難以置信等情緒這才一股腦地湧現出來。
“世界上真的存在這樣的武道天才？”
“僅憑樁法就能推演出我鶴派武學真功.......”
“不行，這個訊息必須要讓老師知道！”
林志勤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亢奮，掏出手機飛快地在螢幕上滑動。
可等他找到那個聯絡人的號碼時，身上那些噴湧而出的情緒卻又一點點收斂下去。
林志勤眼睛盯著手機螢幕，眼眸閃動著。
片刻之後，他深吸一口氣，又將手機收了起來。
“算了。”
林志勤的眼神重新歸於平靜。
“再等等。
再等一段時間吧.....”
........
路遠在反手關上洗手間門的瞬間，臉上的迷惑，茫然等等表情便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濃濃的篤定和驚喜的光芒。
“靈光一閃！
我剛剛絕對是觸發了靈光一閃的被動！”
“在意識空間內被林志勤打死那麼多次，現實裡又模仿了那麼久。
在靈光一閃的加持下，沒想到真成功復現出那一拳的幾分威能來.......”
“原來是跟鶴形樁的動作有關嗎？”
“至少證明我努力的方向是沒錯的，這個想法，這條路子可行！”
路遠像往常一樣穿過二層的大廳，登上電梯，到達一樓走出摩薩俱樂部的大門。
他臉色平靜，心底卻被一股雀躍和欣喜所填滿了。
今晚在擂臺上的那一拳打出來後，他這段時間無數次的發動【假想敵】在意識空間裡“秒進秒出”，翻來覆去的死。
僅憑“臨死”前的一點印象，水中撈月般的模仿。
付出的所有汗水和努力，都算沒有白費。
這算是他的一點“小聰明”。
然而就是憑著這點“小聰明”，卻意外真的嚐到了“甜頭”，過程中獲得的心理成就感足夠他興奮好久。
“看看職業面板上有沒有變動？”
路遠踩著路燈的光走到馬路邊，一邊等計程車一邊從眼前調出自己的職業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