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怎麼下啊?誰知道下面會有什麼?咱們還是別自尋死路了。”馬波忍著疼痛向深淵裡看了一眼,斷然否決了我的意見。
“不下就能活嗎?那些打不死的樓蘭武士已經追過來了,要是再來一波長矛投射,我們全都會變成刺蝟。”我一邊說著一邊從皇甫海霞的背囊裡掏出了登山繩。就算下面有危險,能多活一分鐘也是白賺的。
這種繩子是從國外進口的,筷子粗細的一根就可以輕而易舉吊起一噸的重物。
“聽楊陽的,下!”郭勇也從背囊裡掏出幾枚鋼釘和錘頭。
幸虧我們準備的物資充分,不然今天非死在這裡不可。
杜傑接過鋼釘和錘頭,在石板上找了條縫隙,用力砸了下去。
杜傑砸下三枚鋼釘後,把登山繩拴在套環上,然後繫上兩個死扣,把繩索扔進了深淵。
我們攜帶的登山繩每條足有百米長,應該可以夠到深淵底部了。
打不死的樓蘭武士已經追的不到二十米了,情況危急,我們五人在腰間套上登山用的皮帶,把繩子別進卡環中,分先後一起跳進了黑漆漆的深淵中。
我的腳蹬在深淵的牆壁上,給我的感覺是用石頭砌成的,應該是人工開鑿的這條深淵,這麼一來我的心裡總算有底了,這條深淵應該不會很深。
皇甫海霞一邊下滑,一邊問我,“楊陽,那些武士不會把上面的繩子砍斷吧?”
“他們應該沒有這種智慧,就怕女妖白荷過來砍斷繩子。”其實我的心裡已經在祈盼女妖白荷不會這麼做。
我們五人不由加快了下滑速度。
此刻,樓蘭武士已經追到了深淵邊上,他們用手中的武器拍打著石壁,發出瘮人的拍擊聲。
“楊陽,到底了!”最先下滑的馬波喊了一嗓子。
看來下面應該沒什麼危險,說是深淵,給我的感覺也就五六十米的樣子。
幾分鐘後,我們五人全部下到了深淵底部,當腳踩上實地後,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馬波已經開啟了手電,我們面前赫然出現了一條河,河水在強光照射下反射出一種黑光。河面足有十多米寬,也不知道有多深。
現在我們只需泅渡過這條河到達對面,然後想辦法爬上去就能脫險。現在活命要緊,安全之後再想對付女妖白荷的辦法,重整旗鼓再殺回來!
皇甫海霞彎腰仔細看了看河水,突然說道,“楊陽,情形不對啊,河水有問題。”
“什麼問題?”我看河水就是顏色不正,頂多是汙水罷了,試想一下,這麼多人生活在這座地下城裡,每天的汙水排量不是個小數目,說不定就是一條臭水何。
皇甫海霞搖了搖頭,她用手舀起了一點河水。
“媽呀!河裡不是水而是血!”皇甫海霞驚呼起來。
這怎麼可能呢,如果這條河裡的水是血,那要殺多少人才能彙整合一條河?
我俯身也舀起了一點河水,皇甫海霞說的沒錯,果然是血,只不過比血液要稀薄一些,我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一股腥味刺鼻,讓人作嘔。
突然,血河裡泛起一股紅色浪花,接著一隻乾枯的手臂伸了出來,一下抓住了皇甫海霞的褲腳。
“我靠!這啥玩意?”我眼疾腳快,抬腿跺在了那條胳膊上。
咔嚓!
那條胳膊顯然已經斷了,手臂一下縮回了河水中,河面上露出了一張乾癟幾乎看不出五官的臉來。那張臉嘴角一咧,竟然衝我們笑了起來,嘴裡竟然沒有牙!
“楊陽,那邊也有!”皇甫海霞驚魂未定,躲在我身後用手電照了下河面。
可不是,原本平靜的河面此刻竟然露出了十多張張著嘴巴的臉,看這些臉的樣子,應該都是些老人。
嚇得我們五個人趕緊貼在了石壁上,幸好腳下的空地離著河邊還有段距離。
完了!這條河根本無法泅渡,除非不怕河裡的這些玩意,不怕死!
郭勇等人一起看向了我。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幣順手扔進河裡。
馬波驚異道,“楊陽,你就算送給他們些紙錢的話也該點著才是,怎麼就這麼扔進去了?”
我的眼睛盯著紙幣,“我想知道這河水向哪個方向流。”
郭勇立刻明白了我的用意,他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順著河水去找源頭?”
“對,就是這個意思。”
那張紙幣慢慢向遠處飄走,我指著逆流方向說道,“我們朝這個方向走!”
我和皇甫海霞愛為郭勇和馬波處理了傷口,他們的傷口雖然很深,但是幸好沒傷到骨頭,止住血後用繃帶包紮起來。
我們五人沿著石壁小心翼翼的向前行進。頭頂的那些樓蘭武士還在繼續敲打著石壁,聽的我心裡心亂如麻。
河水裡不時伸出一隻隻手臂,有的已經是白骨,白森森的讓人看了頭皮發麻。
我感到奇怪,女妖白荷竟然就這麼放我們走了?
敲擊聲漸漸被我們甩在了身後,但是河水的源頭卻還沒走到。奶奶的何時才是個頭啊!
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我感覺腳下的路似乎在上坡,而且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此時,河水裡不再有手臂伸出來,但是河水的顏色卻加深了,水面上好像結了一層血咖,反射著手電的強光。
“楊陽,前邊好像到頭了!”郭勇瘸著腿,扶著牆壁,不住大口喘息。
我用手電照了下,前面赫然出現了一道石牆,牆下有一排出水口,正在向外排著血紅的河水。
莫非這就是源頭?
我們五人來到牆下,杜傑摸出登山斧,說道,“我先上去看看。”
說實在的我對攀爬真的不在行,現在郭勇和馬波都負傷了,皇甫海霞又是女人,也只能讓杜傑上了。
“杜哥,你小心點!”我拍著他的肩膀叮囑道。
“嗯,我知道。”
杜傑從包裡掏出登山繩背在肩上,他用力把登山斧砍進一條石頭縫隙中,兩把登山斧左右開弓依次輪換,杜傑憑著雙臂的力量慢慢向上爬去。他每到一個節點後立刻把一枚膨脹螺絲打進石縫,螺絲上有環,可以用來繫繩索。
眼看杜傑的身影慢慢接近了石牆頂端,他稍微停頓了會,應該是在聽上面有沒有動靜。
幾分鐘後,他雙手攀住石牆頂部,雙臂用力一撐爬了上去。
我和郭勇等人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擔心上面會有危險。這時,杜傑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石牆上面。
我們四個人仰著頭看著石牆上面,等待杜傑把繩索放下來。
啊!——
突然,石牆上面傳來杜傑聲嘶力竭的喊聲,我能從他的喊聲中聽出一種極度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