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陣是我的弱項,哥哥你得幫我。”王胭那雙紫色的眸子閃著異樣的神光,顯得很是漂亮,和她雙目對視的時候,像是會被吸入其中一般。
“佈陣不難,但要現場看過才行,我看看該怎麼給你設定一座維持大陣吧,不過你確定不是變相讓我多留在這一段時間?”我哪會不知道這小姑娘的心思?
王胭腮紅明顯重了幾分,但她很快就說道:“胭兒本來就不擅長佈陣,況且,紗紗姐也會在這兒養傷幾日,等到她好些,你們也是同路,到時候我又不知道百年,還是千年才能跟哥哥再見一面了……到時候我又成孤家寡人了……”
我看著她情緒忽然低落,心中當然很不忍,就說道:“你呀,以前就不會有那麼多想法,現在長大了,想的反而多了,哥哥既然從冥天古宙下來了,就不回去了,只要在三千世界中,見我又有何難?”
“話是這麼說,可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姐姐呢……”胭兒嘀咕道。
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那又何妨,我總不能時時刻刻忙得不可開交,你我都擁有無盡的壽元,只要不滅,總會相見的不是麼?”
王胭一把就抱住了我,她身上香氣四溢,沁人心脾的髮香更是鑽入鼻中。
她已然從小女孩兒長成婀娜的體態,在摟抱之間,也讓我表情為之一怔。
“哥哥,你知道我有多想你麼?這些年下來,只要我經歷得越多,就越發想起你來,你在的時候,我就像是個永遠都不需要長大的孩子一般,無憂無慮……”胭兒低聲的說道。
我輕撫她的後背,道:“你是打算再讓哥哥弄個類似創世天的地方,然後過上安穩的生活,對麼?”
“哪有?一成不變,也並非是好事,窩裡面如果有一大堆目的相同的姐姐們,就總會有爭寵的時候,倒不如各就其位,等你來專寵呢,就像是現在一樣。”胭兒忽然說道。
我愣了下,說道:“胭兒,你在說什麼呢?”
“就如所說的……”胭兒抬頭看向了我,眼中帶著熾熱的感情。
我心中多少是震驚的,雖然心中隱隱已經有了準備,也想過她會和惜君那樣,最終將情感完全傾注轉移到我身上,可真正到這一刻的時候,仍然感到幾分錯愕和內心慌亂。
“胭兒,這麼多年下來,你就沒有喜歡的男子?就沒有經歷情感?哥哥永遠都是你哥哥,但那並非是完整的男女感情。”我扶著她的肩膀,想要將她分開,不過卻遭遇了來自於她的阻力。
她似乎感到了羞怯,把頭重新埋入我的胸懷,低聲道:“我不懂它完不完整,或者從小對哥哥的感情,只是兄妹那樣的情感,可從我成長起來之後,我就知道我一定是哥哥的了,不管哥哥要不要我,喜不喜歡我,會不會嫌棄我,我都是哥哥的……生也是,死也是,再無關其他,胭兒也能夠理解,好多姐姐都很喜歡哥哥,甚至主動獻身而不可得,不過胭兒不在乎這個,哥哥若要,胭兒就會給,哥哥不要,胭兒可以忍……”
聽完這番語氣平靜的話,我心中震動不言而喻。
其語氣的隨性和卑微,都是刻在骨子裡的,這入木三分的情感,我想刮骨都未必能去除,這已經完全和惜君表現出了兩個極端。
惜君會吵會鬧,但王胭不會,她不爭不鬧,就在那可憐兮兮的等著,惹人愛憐,卻又固執守舊。
她身處魔域之中,甚至尊為魔主,又有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的?
如非純粹,必為執著,而王胭是兩者皆有。
“非我不可?”我無奈一笑,遇上她這樣的,感情上的無力感無處落地。
“我都近萬歲了,雖然有水分,可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王胭道。
“好吧。”我妥協道。
其實看到她那一刻,我早就無法把她代入當年還坐在腿上的小姑娘了,她同樣是獨當一面的霸主。
“哥哥,幫我修復大陣去。”胭兒抬頭看向我,和我四目相對的時候,眼中已經多了幾分情動。
我雖然還不太適應這樣的感覺,畢竟我和她不同,並沒有幾千年的思念基礎,而是方才剛剛預設了這份感情,對我來說這很生疏。
回應是需要時間的,這麼漫長的歲月,在冥天古宙其實並不長,並不能完全沖淡身份上的認知差距。
但她似乎很清楚這點,所以提議修復大陣,未嘗不是主動緩衝這情感上的不和諧。
看得出來,王胭已經長大了,甚至在情感上,已經學會了如何獨自處理和引導,再不是那個懵懂的胭兒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我在她的陪同下,調查了魔域周邊適合佈置大陣的地方,並且開闢專門的空間給凝血暴君駐紮。
這凝血暴君平時也是處於睡眠的狀態,而且這段時間消耗巨大,在開闢好的秘境後,就已經酣睡其中了。
琉璃紗和神域神仙這些天都處於恢復狀態,可謂足不出戶,或許也是想把和我不多的獨處時間主動讓給王胭。
讓我感受最深的,是這些天相處下來,王胭早就不再是個孩子,因為一顰一笑裡,都帶著少女獨特的情緒波動。
和她在一起雖然未必如沐春風,但那種微風吹拂的感覺始終如舊,彷彿時刻都滋潤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