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發現前方的通道狹窄無比,如同羊腸曲曲彎彎後,唐震就知道他製造的鐵甲戰車,怕是無法帶往高階街區。
畢竟這些戰車的體積太過龐大,同時也太過沉重,根本無法在這些羊腸小道上通行。
唐震沒有太過糾結這個問題,對於他而言,製造鐵甲戰車不過一念之間。
來得容易,棄之也不會太覺可惜。
鐵甲戰車帶不過去,人可以帶過去。
可是當聽說高階街區處處離不開錢時,唐震就知道將這些絕望者都帶過去,未必是什麼好事。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些絕望者可以說是身無分文,在高階街區那種地方,他們又怎麼可能活得下去?
如果再因為這方面的原因,而遭遇某些不幸的話,那麼唐震就不是在幫他們,而是害了他們。
在這種情況下,成為城門守軍,反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至少能保證後半生衣食無憂。
至於失去自由,對於絕望者來說,當真算不得什麼。
在長街當中,他們雖然自由,可是終日卻要忍飢挨餓,承受死亡的威脅。
如今進入城門,有了更好的選擇,相信他們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選擇?
如果絕望者執意要跟隨唐震,一同前往高階街區的話,唐震也不會阻攔。
畢竟路是自己選擇的,今後他們會遭遇什麼,唐震也就沒有義務再理會。
照顧得了一時,卻未必照顧得了一世,讓唐震一直養著他們,那樣未免不太現實,也根本沒有道理。
高階街區的情況,現在尚未搞清楚,所以一切都不能太早下定論。
唐震本是恩怨分明之人,對於跟隨過自己,為自己出力的人,他從來不會虧待,總是會盡可能的安排妥當。
只有這樣做,他才會感到無愧於心,不會在回首往事的時候,感覺虧欠於誰?
所謂本性難移,如今記憶雖然缺失,但是性格卻沒有改變。
過去如此,如今亦然。
搞清楚一切狀況後,唐震並沒有為難這幾名俘虜,他們說到底也是苦命之人。
如果死於戰亂也就罷了,如今既然僥倖活下來,那唐震也不介意饒他們一命。
拋開彼此的立場之外,其實絕望者之間,根本不存在什麼仇怨之類的東西。
他們都是一群被養在蠱盆中的蟲子,終日為了活命,而苦苦掙扎罷了。
唐震轉頭看向侏儒,讓他將訊息傳達下去,至於如何選擇,全靠絕望者們自願。
同時唐震告訴侏儒,必須要將所有利害關係全部講明,絕對不可以有任何隱瞞之處,否則絕對不會輕饒於他。
侏儒再三表示,自己一定會將事情講清楚,不會因為一些私心故意隱瞞。
隨後侏儒當著所有幸存者的面,將剛才聽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述了出來。
聽到侏儒的這番講述後,周圍的那些絕望者立刻變得躁動起來,他們沒想到自己在透過城門之後,竟然得到了一個這樣的結果!
雖然在這段期間,他們並沒有付出太大的代價,可是依然感覺十分失望。
畢竟前往高階街區生活,是所有絕望者們心中的夢想,而如今夢想距離他們只有咫尺之遙,結果卻遭到了無情的打擊。
夢想破滅的痛苦感覺,只有親身經歷者才能體會,當真充滿了絕望。
好在他們並沒有被徹底打入地獄,至少他們還能選擇,即便是不能前往高階街區,卻也能獲得一份安穩的生活。
至於傳說中的高階街區,怕是這一輩子,都與自己無緣了。
當侏儒講完之後,容許絕望者思考十分鐘的時間,隨後就要求他們作出選擇。
如果願意留下來當守城士兵,那麼就去領取軍牌,從此成為守城士兵,服役滿百年後方可離去。
即便是百年時間未到,卻突然身死的話,那麼屍體也會繼續留守城頭。
先前那些不避子彈的弓箭手,都是服役期未滿,因為各種原因死掉的守城士兵。
人雖已經死了,但是屍體卻依舊留在城牆上,如同傀儡一般繼續做滿服役期。
他們雖然死掉,但是對於同僚來說卻是一件好事,因為活著的守衛就可以吃空餉,讓自己有足夠的富餘食物。
多出的食物,絕大部分都會被守軍拿出來賣掉,而他們出售的物件,就是盤踞在城門前街道上的那些劫掠者。
劫掠者需要食物補給,而是守城士兵則對金錢充滿了慾望,哪怕是身在服役當中,卻依舊在不斷積攢著憑證。
這一點唐震已經清楚,因為先前在清剿戰利品的時候,侏儒發現了一個隱秘的倉庫,裡面堆滿了憑證。
這些守城士兵在得到憑證之後,並沒有各自私藏,而是堆在一起保管,結果最後都便宜了唐震。
為了避免引發不必要的麻煩,在唐震的命令下,侏儒已經將那些憑證全部吞進了肚子。
所以到現在為止,並沒有人知道這筆財富存在,知道的也不會亂說。
當倒數計時結束之後,一名名絕望者從人群當中走出,按照老俘虜的指點,前往塵封蛛結的倉庫當中領取軍牌。
同樣有人直接登上城頭,隨便找一具屍體,將拴在腰間的軍牌扯下來,然後綁在自己的身上。
整個過程簡單無比,然而這軍牌從拴上之後,就無法再拿下來,除非直到服役期滿。
當絕望者們戴上軍牌的那一刻,就明白了自己的職責,不僅僅是看守城門,還要應對夜巡者的暴動,還有詭異的入侵。
那條長長的街道,絕非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留他們在這裡當守衛,也絕不僅僅是吃乾飯而已。
絕大多數的絕望者,最終都屈服於現實,決定留下來充當守軍。
剩下的一些絕望者,卻拿定主意,說什麼也要前往高階街區去拼一番。
他們除了不甘心之外,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指望唐震能夠幫助他人。
畢竟唐震已經帶領他們闖過城門,接下來前往高階街區後,就必然可以繼續幫助他們。
實際上正是人心不足,若是細算彼此的恩惠,這些絕望者其實欠唐震的實在太多。
若是沒有唐震,他們不可能改變自己的命運,或許依舊還在忍飢挨餓,躲避的夜巡者的追殺。
即便是他們曾經參與戰鬥,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因為唐震提供給他們武器裝備,還有食物和安全的庇護,代價就是讓他們拼命打仗。
可實際上憑藉裝備和人數的優勢,在這些過去發生的那些戰鬥中,絕望者並沒有承擔多大的風險,反倒是打得順風順水,輕鬆異常。
他們嚐到了甜頭,還準備繼續品嚐下去,不肯輕易放棄。
看著那些決定前往高階街區的絕望者,唐震輕輕一笑,卻不會過多計較。
可以帶他們透過羊腸道,不過在透過羊腸道後,彼此之間就再無半點關係。
既然抱著僥倖心理去,就得做好失望的準備,畢竟不是唐震不欠他們,幫到這裡就已經仁至義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