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黑衣人眼底一抹震撼一閃而過。
雲歌宗?此人究竟什麼來頭?
莫非……是那個傢伙?不過,按照師父推測,他被死劫纏身。
雖然當初在那罪惡道,有提前佈置的一線生機。
可離開罪惡道,對他而言才是危險真正開始的時候,哪怕他手眼通天,十之八九怕也難逃死劫。
嗯……倒是當年雲歌七峰,皆有天資綽約之流,也不排除是其他峰倖存的天才。
黑衣人心念暗轉,默默猜測同時,想到自己如今所做事情,並未出聲承認自己的身份。
只是,儘管黑衣人否認的夠快,但落在蘇十二眼中的第一反應,還是足以說明一切。
眼前之人,除了朱瀚威,不可能再是其他人。
蘇十二眯著眼,笑而不語,未再繼續追問。
同時,卻也也打消出價念頭,選擇靜觀其變。
蘇十二放棄出價,場中也無人再加價。
幾息之後,隨著臺上路蓯蓉宣佈,那八枚‘卍’字佛印,成功被黑衣人拍得。
幾乎在路蓯蓉宣佈結果剎那,黑衣人便迅速起身向外走去,已然是心生去意,打算提前離場。
蘇十二泰然端坐,對此絲毫不覺意外。
他自己此行,一為結嬰丹,二為渡劫寶物,三為那傳說中神識功法而來。
現在,前兩者都已經收集不少。
唯有神識功法尚未亮相,否則若能拍的神識功法,他也不會過多久留。
但就在黑衣人剛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拍賣臺上,又見寶物從天而降。
只一瞬間,便令黑衣人腳步頓時,蹭蹭蹭退回座位。
與此同時,在座眾人一雙雙眸子匯聚在那新出之物上,驚呼聲此起彼伏。
“這……莫非是傳說中的海瑪瑙?”
“不,不可能!海瑪瑙世間罕見,聽聞此番落日城拍賣會就有一枚。怎麼可能那麼巧,同時出現兩枚。況且此物所散發出的氣息尤為玄奧,跟海瑪瑙沛然血氣可嚴重不符。”
“不是海瑪瑙,而是與海瑪瑙伴生的海魂瑪瑙。海瑪瑙蘊含沛然血氣和生機,號稱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即便做不到,也可以治癒絕大多數的身軀傷勢。治癒這海魂瑪瑙嘛……則專修靈魂精魄,對我輩修士而言,哪怕金丹、元嬰被毀,只要還存一絲殘魂,藉助這海魂瑪瑙,也可再聚魂魄,重新復生。”
“論價值,此物跟海瑪瑙可是不相上下啊!”
“這黑市拍賣行當真好大手筆,竟連這等寶物都能找來拍賣。難怪能跟落日城拍賣會抗衡,當真是有幾把刷子。”
……
不等路蓯蓉出聲介紹,在場眾人便你一言我一語的驚呼起來。
海瑪瑙和海魂瑪瑙的區別,放在牧雲州,未必能有多少修士清楚知道。
可在這東海群島,知道的修士,卻不在少數。
說話之間,眾人更是默默在心中盤桓起來。
畢竟,經過前六日的拍賣消耗,在座眾金丹期修士,手中靈石都被消耗不少。
此刻緊盯著這傳說寶物,海魂瑪瑙,心情不免有幾分忐忑。
反倒一些元嬰期巨擘,則饒有興趣,淡然神色中,不停閃過勢在必得的眸光。
黑衣人坐回座位,整個人也不像先前那般淡定從容。
緊皺的眉頭,難掩心中擔憂。
這些年雖說積攢到不少身家,但論財力,最多也在大多數金丹期修士當中當得上一句佼佼者。
先前的連番競價,再加上以兩百多萬靈石拍得‘卍’字佛印,他手中如今可以動用的靈石,並不算多。
可心心念念,苦苦追尋數十年才找到這海魂瑪瑙的蹤跡和下落,若就此錯過,下次再想遇上,必然是遙遙無期。
罷了!
看來……只能設法以其他天材地寶進行抵押。希望此物,價格不會被拍到太過離譜的程度才好。
心中暗暗思忖,黑衣人默默調整情緒,隨即便開始不動聲色的整理手中能用來交易的各類天材地寶。
拍賣臺上,路蓯蓉面帶微笑,快速環視四周一圈,對眾人的情緒,表現出由衷喜悅。
眾人對這寶物瞭解越多,她不光不用費心介紹,也可輕鬆令這寶物拍出一個好價錢來。
“諸位道友、前輩,果真是見多識廣,小女子還未多說什麼,便已經將這海魂瑪瑙的效果、特徵說得清楚。”
“既然如此,那咱們進入主題。”
“此物起拍價為一百萬靈石,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萬靈石。”
跟方才的‘卍’字佛印一樣,路蓯蓉話音方落,拍賣臺上氤氳繚繞的霧氣就開始急速變幻起來。
不同的是,在座眾人對這海魂瑪瑙的興趣,可比‘卍’字佛印大的多。
前後不過一刻鐘的功夫,海魂瑪瑙的價格就飆升至三百萬。
到這個價位,在場上千名金丹期修士,九成九直接放棄。
只剩下數十名元嬰期巨擘,還在輪流加價。
得到這海魂瑪瑙,可等同於多一條命。
修仙世界的險惡,所有人都尤為清楚,哪怕到了元嬰期,也不敢說一定就能安全。
多一手準備,才能在這世界活的更久。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等到海魂瑪瑙的價格被抬高到接近四百萬靈石的時候,就算眾元嬰期修士,也開始陸續有人選擇放棄。
“哼,你們這些混蛋,一個個都瘋了嗎?這海魂瑪瑙再怎麼寶貴,也不至於如此昂貴吧?”
“罷了罷了,你們玩,老夫可不奉陪了!”
三、四百萬靈石,對金丹期修士可謂天價,對元嬰期巨擘也不算小數目。
幾息之後,還在參與競價的修士,僅剩三人。
而在這時,當中一名佝僂腰背,手拄一根銀蛇纏繞,露出一個陰狠蛇頭的柺杖,身後揹著兩副嬰孩骷髏的元嬰邪修,冷冷開口。
“四百萬!此物老朽,勢在必得,兩位道友還要一直爭下去嗎?”
此話一出,拍賣臺上路蓯蓉俏眉緊皺。
目光迅速落在那佝僂腰背的邪修身上,正要開口,被對方兩道宛如毒蛇般的目光一盯,頓感口乾舌燥,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