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釀酒的呢?
那個時候年紀還小,家裡逢年過節,父親總會倒上點楊梅酒。
知曉很好奇,便偷偷嚐了一小口,酸酸澀澀的,還帶著些楊梅的味道。
然後,她便暈了一整天。
家裡大人都急壞了。等她迷迷糊糊醒來時,父親母親奶奶大姑二姑......床前好幾雙眼睛緊張得盯著她。那又緊張又擔憂的眼神,估計是她這輩子得到過他們最多的關懷了。
自從那天嚐到了味道後,她總是喜歡時不時的開啟父親楊梅酒罈子聞上一聞。
清香的楊梅香和濃烈的酒精味兒混合在一起,那味道從深深的罈子裡飄出來,總能讓她感到神清氣爽。
後來長大些了,奶奶見她喜歡聞那味道得緊,便專門給她晾了一罈酒精度極低的青梅酒。
再到後來,奶奶便教著她釀各種不同味道的酒,自己也跟著學做些以前沒嘗過的口味兒。
時間一長,這竟然成了自己的一門手藝。
只是她無論喝過多少果酒花釀,那酒量依舊是提不起來。直到現在,她也只敢在週末或是假期時喝得多點兒。而啤酒彷彿就是她的剋星,喝上一瓶,準會醉得不省人事。
知曉不禁感嘆,果然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越不能喝,她偏偏就越喜歡喝。
在等青梅和罈子晾乾的時間裡,她無聊得又重新撿起了俄羅斯方塊。
最近都沒怎麼打那個競技的遊戲,說實話她自己都有點嫌棄自己的技術。無論是人機,還是打匹配,她幾乎都是跟在別人身後走。跟著的人技術好,她就少死幾次。若是跟著的那人技術也菜,那她也就不抱希望,等著躺屍了。
那種考驗腦子和手速,還有技巧的遊戲,著實沒有手機上的單機遊戲方便易上手。
顏色各異的方塊落在不同的缺口上對整齊,湊滿一行便消失。只要不到頂上,便可以一直打。
這樣簡單又不費腦子的遊戲,更適合她。
玩得正有勁兒的時候,螢幕上方突然彈出一條訊息。
是群訊息。
知曉點開,最先入目的便是一張照片。
照片裡的兩個人,一個是她自以為得不到的愛慕物件,一個是她的死對頭。
這兩個在她心中處在完全的對立面的人,在這張照片裡卻是親密的站在一起。
女生的小手拽住了男生的白色t恤衣角,那副畫面像是在撒嬌。
從這個方向,只能看到他清冷的側影,看不到他的表情,是歡喜還是討厭。
知曉收回視線,腦子放空了一瞬。隨即關掉手機,情緒忽然低沉下來。
她不知道,在她關機後,群裡熱鬧非凡。
哈根達斯:冬哥厲害了,早上還和咱們美女學妹在一起,這會兒又換了一個物件。
小不點:我還是喜歡他和汪知曉站在一起的畫面,一個看上去冷,一個內心很冷,真合適。
一姐:樓上有眼光,+1
毅大佬:有眼光+1
董星文:主要是知曉釀的酒好喝,+個1吧
......
一連串的加一,看得孟冬至心情大好。愉悅得他完全忽略了董星文說知曉的酒好喝那句話。
剛好,他也很喜歡和她站在一起的畫面,不用別人說,他都覺得很般配。
雖然群裡會說話的人很多,但是這肇事者,他還是要糾出來的。
和他家汪姑娘的照片一張都沒偷拍到,反而拍了這麼一張無關緊要,甚是讓人不喜的照片。那人當時是抱著什麼心思拍的?
孟冬至眯著眼睛,一個電話打到了卓毅手機上,嚇得他連說話都輕聲細語。
然而孟大佬只是冷冷的警告了他幾句,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孟冬至靠在窗邊,食指習慣性的敲擊桌面。
其實,他也很想知道,在看到他和別的女生站在一起時,她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開學第一天,作為各科老師的心頭好,自然是有很多事情忙不完的。
所以第二天去上課,孟冬至忙得幾乎沒有什麼時間去找她。
倒是在路上遇到過幾次,他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這姑娘似乎好像沒有看見群裡的那張照片一樣。
她臉上還是冷冷清清的,只是在看見他時,眉眼都彎了起來,頓時臉上的表情生動了許多。對他依舊是以前的態度,視線在他身上流連了些許時間,便溫聲細語的讓他去忙。
說不清楚自己心裡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但是很失望就對了。
心裡琢磨,她是看見了還是這副模樣,還是壓根兒沒看見?
高三級的馬上面臨高考,只有這最後三個多月的時間留給他們做最後的衝刺。
整日陷入小考試大考試,小測驗大模擬的高三黨們已經被折磨得面容頹廢,到了走在路上路都埋頭刷題的地步了。
他們為了高考如此刻苦甚至廢寢忘食的學習態度,弄得整個奉臨都開始跟著緊張了起來。
學習這種事情,氛圍本來就很重要。
於是高二高一的一些低年級同學也跟著對學習熱情了起來,隨時隨地都可以看見一個個同學嘴巴不停的在動。在經過他們身邊時,還能聽到小聲的碎碎念。
馮穎倩看見後,總會嘖嘖兩聲,對這些努力為高考做準備的同學們感到十分敬佩。
學校食堂也特地為即將面對高考的學子們做出了相應的改變,比如以前寡淡單一的早餐,種類和口味都變得豐富了起來。
不僅如此,雖然奉臨的午餐這幾年一向是安柳市裡口碑最好的,但是有一樣好,就必定有一樣不好。飯菜味道好,分量就不會很足。因此男同學們總是吃不飽,大家都會在下午買點饅頭啥的備著充充飢。
而最近學校下了命令,要讓備考的高三學子們吃飽喝足,安心備考,食堂開始可以加飯加菜了。
這無疑是令男生們都開心不已的事情。
然而,加菜這種事情,對於有些人,彷彿是不存在的一樣。
知曉兩人去食堂熱飯的路上,中途突然跳出來兩個人,笑得極其諂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