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盾牌,怪物尖銳的手爪直奔鄂四悔而來。
見狀,後者幾乎同時便扭頭躲避。
只是這樣雖然能避開頭部要害,但撐著盾牌的手臂,卻直接中招。
怪物一下抓到鄂四悔的肩頭,哪怕此時的他穿著一身皮甲,可依舊被對方傷到。
鋒利尖銳的指爪,直接刺入肩胛。
皮革被撕裂刺穿處,浸出鮮紅色血液。
身後眼見這一幕,三好學生高婷當即破音尖叫。
倒是作為當事人,鄂四悔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像是沒任何在乎,看都沒看一眼,反而右手舉刀,迎著怪物手腕砍去。
伴隨痛苦嚎叫,怪物伸出的爪臂齊腕而斷......
而鄂四悔則抓住機會,又一口氣提起,強行撐著受傷的肩膀,把盾牌往前一撞。
這下,直接將對方往後頂得退了好幾步。
然而,眼看這怪物被壓制,他卻沒有了後續動作。
剛剛完成撞擊的鄂四悔竟倒退兩步,直接半蹲在地上。
只見那被抓穿的傷口,滲出的血液逐漸變深,參雜一股墨色。
顯然,對方那次攻擊並不簡單。
這種以傷換傷的打法,本人受傷不輕。
但對面,那怪物卻還能繼續戰鬥。
被撞開的它,剛站穩身體便不顧一隻手臂被砍,繼續往前衝來!
“滾開……”
似乎被鄂四悔影響,劉宇軒重新鼓起勇氣。雖然顫抖,但卻迎著怪物將手中菜刀舉起。
然而鄂四悔這一撞,帶來的變化可不止於此。
“讓開!”
柳子云的聲音,從劉宇軒身後傳來。
這爭取到的幾秒鐘,成功讓他趕了過來。
面對來勢洶洶的怪物,柳子云眼中已充滿殺氣。
只見其越過兩個學生,雙手快速狼人化,右手更是握著一個早就配好的酒罐。
戰鬥經驗足夠豐富的他,略微一個扭身便躲過了怪物爪臂。
而後,手中握著的酒罐便直直拍在了怪物上身。
滋啦滋啦……
焦糊的氣味自怪物身上散發出來,甚至它身上被液體淋到的那部分,激起陣陣白煙。
嚴重的刺激下,它扯著喉嚨不斷憤怒嚎叫。
但柳子云卻是眼疾手快,剛拍碎酒罐,便一把掐住對方脖頸。
下一秒,這人更是舉著對方,一步步遠離隊伍。
怪物發出尖銳的聲音,哀嚎慘叫著。
身上的肉被灼燒得一塊塊脫落,腐爛的液體流在地上,留下漆黑具有腐蝕性的氣息。
可即便如此,它依舊死盯著新人隊伍方向。
的確,似乎怪物出現至始至終,只看著那邊。
很快,怪物的身體被灼燒的看不出原樣,離隊伍越來越遠。
但就在這時,在柳子云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它竟對著新人的方向,張嘴噴出一團黑色的液體!
被卡著脖子,怪物顯然發揮不出全力。
液體以不快不慢的力度飛去,堪堪到新人隊伍附近,便失去動力落下。
液體腐蝕著地面,最後也只是留下一處淺坑罷了。
新人們看到這一幕,紛紛鬆了口氣。
但另一邊,柳子云卻面色更冷。
看著被舉起如同爛肉般的怪物,他快速執行機械臂,沒再給對方任何發揮機會,便攥緊將其脖頸捏碎。
下一秒,失去生機的怪物便快速融化,就像失去某種力量,分解成一塊又一塊腐臭爛肉,零零散散落在地上。
很快,就像之前那頭倀虎,連骨架都灰飛煙滅。
而解決掉怪物後,柳子云立刻趕到鄂四悔身邊,檢視其傷勢。
遭了......
鄂四悔肩頭被傷到的地方,已經有些發膿,而且流出顏色怪異的黑血。
這……
“他這傷......”
柳子云正準備噴止血噴霧的手停下來,扭頭看向唐九憫。
一直看戲默不作聲的後者,快速看了眼周圍。
“禮堂距離這裡不遠,先回去,其它事情等到了再說。”
得到確切的答案,柳子云立馬架起鄂四悔胳膊,招呼大家往禮堂方向趕去。
經過連番幾次戰鬥,這次回去的路上,總算沒遭遇任何意外。
沒一會,一行人就到了禮堂。
剛到這裡,柳子云便著急的將葉菲姆、鄂四悔拉到一旁,檢查兩人傷勢。
相比有些慌張的這人,唐九憫先看了眼稍顯亂糟糟的周圍,低聲吩咐程芷:“去看著,別出亂子,順便......你懂的。”
“好。”不比遇到怪物那時的無助,恢復冷靜的程芷心如明鏡,立刻點頭應下。
唐九憫收回目光,這才來到柳子云旁邊。
只見對方已經催促受傷的兩人脫下衣服。
葉菲姆還好,他的傷之前就簡單檢視過,只是皮外傷,噴完凝血噴霧,現在都不怎麼流血了。
但鄂四悔就遭了。
後者脫下皮甲後,露出那看似也是被抓傷的傷口,正往外流出黑色的血液……
而且相比之前看到的,那發濃的地方似乎更大,顏色更深了。
顯然,怪物攜帶的毒已經蔓延開。
糟糕且未知的情況令柳子云眉頭緊鎖,下意識拿出一劑治療針紮在傷口附近。
而後,再次端起噴霧......
“哎喲我去!等等等等!不能就這麼給他止血!”
張天道看到這一幕,趕緊過來拉住柳子云的胳膊,阻止對方做錯事。
“為什麼?”柳子云不解。
“那怪物不是普通的傢伙。”張天道趕緊解釋,“那是屍鬼,和殭屍本源相似。被它抓傷後,是帶著屍毒的,單單止血無法根除。”
“不僅是噴霧,治療針恐怕也不夠用......”
說罷,張天道看了一眼過來的其他人,飛快給出答案:“傷口裡面被屍毒侵染的肉,甚至不屬於他本人了,得用配好的酒消毒,拿糯米敷上。”
進試煉前,張天道按照唐九憫的要求,準備了很多關於驅邪的東西,大部分交到唐九憫和柳子云手裡。
這會兒一聽張天道說,柳子云立刻從揹包裡拿出藥酒和糯米。
很快,給鄂四悔的消毒開始了......
伴隨著某人咬住布包強忍劇痛的悶哼聲,傷口被匕首切開,但裡面情況卻遠比幾人想象的更嚴重。
黑色的發臭的粘稠爛肉已深約莫兩指,整體蔓延情況比拳頭都大......再等一會,再蔓延往裡一些,可就是骨頭了。
“我去。”張天道擼起袖子,準備接手處理傷口的事,結果看了一眼就額頭冒汗。
這傢伙嘴裡嘟噥著,“不行不行,這怎麼下手啊,直接敷上去沒用吧......”
“團長,柳警官,傷口入肉,必須先把裡面的腐肉清理掉。”說到這裡,張天道無奈的攤開手,搖搖頭表示:“但我做不到,我沒這個經驗。”
“柳菩薩。”唐九憫看向鄂四悔的傷口,短暫猶豫了一下,最後開口:“去找呂思,他是醫生。”
沒過多久,柳子云就拉著呂思過來。
被前者半拽著過來,後者幾乎還沒弄清楚什麼情況。
不過等他看到鄂四悔,加上柳子云解釋,便明白過來了。
出於醫生本分,呂思快步來到鄂四悔旁邊。
“你看,就是這個傷口。”一旁,張天道趕緊過去提醒。
順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呂思小心翼翼避開傷口邊緣,用消毒後的匕首翻開,然後便看到裡面那些明顯不對勁的爛肉。
“是這些?”得到確切的答案,他不由露出嚴肅沉思的表情。
過了一小會兒,呂思目光轉向唐九憫,開口表示:“還好,你們消毒這一步做完了,但如果要處理傷口內部,我需要手術刀和麻醉藥。”
“手術刀勉強可以用消毒後的匕首,但麻醉藥是必需品!這不是歷史故事,人也不是關公,需要深入清理傷口裡的爛肉,會非常疼。”
“而在這裡,我需要他保持穩定。”
涉及到專業問題,唐九憫倒是很配合。
他直接看向柳子云,說了兩個字。
“嗎啡。”
後者一聽,立刻從自己揹包裡取出嗎啡注射液。
之前在公寓商量急救藥品時,兩人特意根據閆芳玲的死進行過反思......
嗎啡,固定夾板,止血帶......都在準備範圍內。
而作為醫生,呂思進入工作狀態和平時也完全是兩個樣子。
這會兒他一看到柳子云拿出嗎啡注射液,立馬動作利索的接過,第一眼便檢視型號和具體成分配比。
隨即,他點了點頭,看樣子應該還可以。
而後又放下注射器,看向匕首,先是拿起旁邊一塊布料,測試著鋒利程度。
而後,更是對著旁邊禮堂用來照明的蠟燭,將刀刃兩邊火烤。
很快,一切準備工作完畢,開始注射嗎啡。
可眼尖的唐九憫發現,鄂四悔的傷口腐蝕面積,比之前更大了。
意識到這點,他立刻伸手拐了下張天道:“你看腐蝕面積,這個擴散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後者有些緊張的嚥了下口水,卻並不驚訝,解釋說:“是這樣的,腐蝕面積越多,擴散速度越快。”
緊接著,張天道略微提高音量對呂思那邊提醒,“醫生,必須儘快清理爛肉,不然一旦腐蝕到骨頭,就很難了。”
進入專業狀態的呂思,頭也不抬,言語中幾乎不帶一絲情感:“匕首不比手術刀,實在快不得。”
“嗎啡雖然能有效減輕疼痛,但效果有限,沒辦法真正抹去疼痛。如果加快速度,人很肯定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