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道源看似瘦削的四肢和身體內,隱藏了至少十五種高科技核能和輻射類的熱武器。
他隨身攜帶的小手提箱裡,也裝了不少替換用的武器零件和能源核心。
看著眼前站在欄杆前,雙手背在身後,一臉淡然地吹著海風,眺望著海平面的柳道源。
路遠腦子裡蹦出幾個詞——“新時代邪派高人”“”“爆破鬼才柳道源?”“毒手核妖”.
很難想象老柳一副風輕雲淡的外表下,正包裹著一顆怎樣躁動和瘋狂的心。
怪不得老柳連宗師也不放在眼裡。
就他這一身熱武器配置,就算打不過宗師,抱著對方同歸於盡是一點沒有問題。
“老師”
路遠儘量斟酌語氣,站在柳道源身邊,和他一起望著前方的海景,幽幽感慨道:“我還以為你對純武很執著”
柳道源瞥他一眼,淡淡道:“我執著的從來都不是純武。”
“嗯。”
路遠點頭。
他聽出來老柳話裡的意思了。
他執著的並不是純武。
他只是執著力量。
而純武只不過是獲得強大力量的途徑之一而已。
路遠忽然想起當初南方百城武道聯賽時,自己從飛梭上下來,為救下老柳而遠遠開的那一槍。
看樣子那一槍對老柳的觸動很大啊。
或許正是那一槍.悄悄撥動了老柳的命運齒輪。
不過話說回來,看著自己為之努力了大半生的宗師境界近在咫尺,卻毅然決然選擇放棄,換走改造路線。
老柳的這份心志和毅力,確實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擬的。
宗師也比不上。
路遠有心想跟老柳聊聊自己正在開創的超凡武道的事情,但這條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對是錯,讓老柳跟自己冒險,屬實不太好。
而且以老柳的性子,既然已經選了走改造路線,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變。
於是又把話給嚥了回去。
柳道源卻看出他思緒的浮動,開口說道:“你不要受我的影響。
你我的情況不同。
伱還很年輕,可以有很多的選擇。
哪怕路走錯了,沿途也不失為一道風景.”
路遠忍不住詫異,“老師,沒想到你這個天天喝汽水的竟然也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
“小兔崽子!”
柳道源笑著罵他。
師徒兩人站在圍欄邊,一邊吹著海風,一邊閒聊。
時不時有銀色的魚群和灰色的海豚從海面上躍過。
忽然,路遠遠遠看到視線裡出現一艘小小的漁船,漁船上也掛著一面旗幟。
旗幟上印著的圖案,隱隱約約,能看出來是個古夏文裡的“巖”字。
“那是什麼門派?老師。”
路遠指著漁船隨口詢問老柳。
柳道源瞥了一眼,淡淡道:“狼弒巖碎流,北方武道界的一個門派。
傳承和實力都不弱,就是流派派主為人吝嗇,摳的要死。
我記得以前聽說,跟巖碎流派主出門,連在路邊吃碗炒飯他都要和你AA”
“這麼離譜?”
路遠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說實話,他挺喜歡聽老柳聊這些的。
有時候他覺得老柳之所以在武道界招人恨,有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一肚子他門別派掌門派主的腌臢事,所以人人都欲除他而後快。
正想再跟老柳扯點相關的八卦。
忽然柳道源話鋒一轉,詢問道:“你這趟上蓬萊,是怎麼打算的?”
路遠想了想,回道:“先正常參加大會吧,在大會上幫你把以前的老仇家挨個吊打一遍..嗯,你回頭給我列個名單。
然後再挑戰蓬萊的那群宗師們,看看能不能順勢把自己的宗師境給突破了。
我有預感老柳,這波我突破宗師,很可能達到一個前無古人的地步
到時候一統古流武術界,不是問題!”
路遠面對眼前一片開闊的藍天海域,張開雙臂,感覺這會兒精神力融入軀體的速度似乎變得更快了一點。
他覺得自己四肢百骸,五臟六腑的每個角落都在醞釀著什麼。
這種感覺是之前瞭解和詢問的幾個宗師境純武強者都沒有提到過的。
路遠覺得正在突破的是宗師境,但好像又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宗師境。
柳道源對他不著調的話選擇直接無視,想了想,說道:“蓬萊的別人無所謂,你記得要注意五老和天主。
這幾個人硬賴著不死,都活成人精了。
到時候萬一他們不要臉皮的下場來打你,你記得找機會跑。
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報復回來。
要是實在等不及,我最近接觸到一個能買到核彈的地下渠道,回頭我們偷偷來這丟兩顆也是極好的”
“.”
“看,又是那艘遊艇!”
擠的都快坐不下的小漁船上,一名巖碎流弟子指著遠處緩緩追上來,跟他們同一個方向的五層豪華遊艇頗為驚喜地叫出來。
聲音頓時將船上人的目光全都吸引過去。
他們很快注意到遊艇桅杆上懸掛著的旗幟。
“原來是天水流啊!怪不得排場這麼大。”
“天水流派主是現任夏邦武協總會會長,還是宗師,自然能租的起這麼氣派的遊艇。”
一個個在小船上顛來顛去都快被折騰吐了巖碎流弟子滿是羨慕地望著遠處的遊艇,紛紛感嘆。
他們甚至看到遊艇甲板上站著一老一少兩個身影。
想著對方兩人能佔據這麼大的地方,吹風閒聊,而自己一行則得擠一艘小破船,有人甚至連坐的位置都沒有,船上到處都是嗆鼻的魚腥味。
心裡頓時就更不平衡了。
忽然,人群裡的鵝蛋臉女孩想起一件事,趕忙詢問身邊的銀髮老頭,“爺爺,我記得你不是跟天水流的蔡會長關係挺好的嗎?
能不能讓他們載我們一程啊,我們這船坐著實在是難受.”
“胡鬧,坐別的門派的船登島算什麼樣子!”
銀髮老頭訓斥一聲,轉而又眯起眼睛眺望遠處的遊艇,略帶狐疑地說道:“再說,這看著也不像蔡會長的作派。
而且據我所知,天水流的人應該在兩天前就已經上島了啊”
“可能是人家後來的第二批呢.”
鵝蛋臉女孩還在為不能換船的事情耿耿於懷。
銀髮老頭卻沒理會她了,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老年機,自顧自跟人發起簡訊來。
這是個風景秀麗的小島。
整個小島都被一層半透明的光罩罩著。
乳白色的霧氣環繞在小島上空,終年不散。
天空中閃動著一個壺形的巨大缺口,有霞光從缺口中垂落,在霧氣中折射出七彩迷濛之色,將整個小島映襯得縹緲唯美不似人間之境。
在這片霞光之下,有一道扶搖直上的石制階梯。
階梯前是一個巨大的高臺,有一道人影靜靜坐在霞光籠罩之中,看不清面目。
高臺下,有五個氣質各異的男女端坐著,形如假寐。
再往下,就是一片較為密集的座位席了。
這些座位間擺滿瓜果點心,每個座位邊都有面容身段姣好的少男少女小心伺候著。
座位上坐著的人也各個氣度不凡,有宗師氣象。
這些人或閒聊,或獨思,氣氛輕鬆,意態隨和。
再往下就是一個極其廣闊平坦的白色廣場,廣場四周人影不少,穿著各門各派的服飾。
廣場上時不時有人來回走動,行色匆匆,安排佈置著。
第三級平臺上,一個頭發烏黑,面色紅潤的中年男子正跟身邊一人寒暄閒聊著。
忽然口袋震動,他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臉上露出幾分奇異和冰冷之色。
略微思索,中年男人喚來身邊候著的侍從,小聲囑咐幾句。
後者立刻點頭離去,不一會兒功夫,又很快回來,附耳和中年男人說話。
中年男人得了回覆,跟身邊之人告罪兩聲,而後起身,迅步走上了第二級高臺。
“就是上次殺了我們一個人的那黃熊小子?”
第二級高臺上,一個面相五旬,臉上卻沒半點皺紋的黑衣老者閉著眼睛開口說道。
上來稟告的中年男人在五人面前姿態恭謹近乎謙卑,低聲回道:“對,就是在南方聯賽上殺了使者那個。
他是我天水流一叛門餘孽的弟子,不知道是得了什麼際遇,能進了黃熊。
剛得到訊息,兩人正朝著島這邊來,怕是又想借著身份給那叛徒出頭了..”
“這事我們上次已經給武大人提過,敲打過他一番。
沒想到這小子竟不知悔改,還敢再來,這是真當我蓬萊無人好欺了.”
黑衣老者話剛說完,其身邊一個紅衣女子立刻睜開眼睛。
長相明明如七十老嫗,口中發出的聲音卻跟十幾歲變聲期少女一樣,清脆尖銳。
“說這麼多幹嘛,直接在門口打殺了就是!
區區一個金熊,還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黑衣老者沉默了一會兒,而後緩緩道:“等人來了,讓人將其趕走。
要是不走,再打殺了吧。”
底下的中年男子聞言臉上露出幾分笑容,口中說了些叨擾五老之類的客氣話,再慢慢轉身退去。
回到原先的座位,身邊之人好奇問起。
中年男子端起手邊的茶杯輕輕抿上一口,漫不經心地搖頭說無事。
緊跟著又和人接上之前的話題,輕聲笑談起來。
“那就是蓬萊武聖島?”
兩個半小時的航行,路遠的視野中終於出現一座小島的影子。
遠遠望去,能看到島上雲霧繚繞,有綺麗的霞光如瀑布垂落,煞是奇異。
“對。”
柳道源眯起眼睛望著那小島,像是勾起某些久遠的回憶,情緒不算太高。
路遠掃了一眼四周,看到還有幾艘船也即將登島。
其中就有之前在路上見到過的,那個派主死摳的巖碎流小船。
望著越來越近的小島,路遠想起鶴派傳承中那招名為“蓬萊渺渺”的殺招,心中一片平靜。
在距離小島只剩下五六海里的距離時,路遠才注意到,這整座小島竟都被一層半透明的能量光罩給籠罩著。
應該是不想外人隨便上去的意思。
正想著,島上開出好幾艘快艇,分別朝著他們這些即將登島的船隻快速靠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