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再見孟婆

一處山脈九重山,九重山峰三處關;關關相連關關險,處處關卡處處緣。明是九重山,其實三座山,山山皆不同,各人各觀點。

龍陽起初破除壁障,二長老與琴魂被隔絕於外,更與兵魂以及其餘八魂聯絡不上,完全是憑著自己的本領與毅力進入了第三山。誰料,達到第三山,龍陽就進入九重山,徹底走出了險界。

老者,是人非鬼。說明在許久之前就有人類來到了陰界,只不過他們前進的腳步有遠有近,有人困在了第一山,有人困在了第九山,走不出去,也許一輩子就在山裡轉。

想到這裡,龍陽想到了山村。山村裡的人,不止一輩子,或許有好幾輩的人都沒有走出過大山。大山並不是障礙,而是恪守的祖訓,抑或墨守成規的生活習慣,讓人們無法走出山村,走出內心。

倘若不是五指山峰的坍塌,或許山村的人還如往常一樣,春耕秋收冬藏,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一直與世無爭的過日子。他們已習慣了這樣的日子,過得平實,卻安穩無憂。再若不是靳海,還有父親龍少雲,山村的人或許還一直那樣的活著,活的安逸,活的一如尋常。

世事難料,想要的生活總不如意,有因有果,該來的總是要來,不是你不想,而是避不過。正如靳海,中了圈套,毀了祖地,害了親生的兒子狗娃。正如父親龍少雲,消失的突然,撇了妻兒,再無訊息,讓龍陽孤身涉險,一步一步的探案查尋。

之前的穩重與成熟,不過是經歷了許多,增加了見識,而非如今的看透生死與直達內心。此時的龍陽,才是真正的長大,微皺的眉眼,少了更多的稚嫩。

再一步,又是一步,龍陽走出了第三山。所有的山,所有的關,只不過是人心對映的幻境,當龍陽再次踏出那一步,他發覺自己還停留在原地。唯一的差別,就是前方還有路,還有洞,還需再前行。

路在腳下,需走還要走,不停,勿需停!

所有不皆是幻境,眼見不皆是幻象,經歷是確確實實的經歷。山是山,人是人,猴是猴,狼是狼,畢竟龍陽的空間內還有那些愛喝猴兒酒的小猴。這說明,龍陽的的確確不是在虛假的環境中,而是實實在在的歷練。

第一步,再一步,總需踏出第三步。龍陽眼神堅定,神情從容,踏踏實實的邁出了第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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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真的沒有必要跟著我一起!”打著手電的天天邊小心行走,邊說著話。這話當然是說給於飛聽的。

“還說這話!你說我不跟著,誰跟著,又不是跟了一天了。”于飛回答著,內心異常懊悔。毀就毀在自己這張破嘴上,為啥要將這訊息告訴天天?!明知道龍陽消失的這段時間,天天如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亂轉,還要將這莫須有的希望告知天天。再者說了,龍陽也不是在這礦洞裡消失的,怎地多此一嘴。“你說龍陽是不是為了查探靳村礦場的案子獨自進來了?不然,他怎會突然的沒了蹤影?”正當于飛抽臉時,前方又傳來天天充滿期望的問話。龍陽是在這消失了嘛?!他不是在客車附近沒了訊息?!

“這?我?”于飛無話可說。這天聊的,往死裡聊啊!

“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我心裡容不下別人!”前面的天天,話語輕的低不可聞。

可於飛聽的清清楚楚,無異於晴天驚雷。是,于飛承認,他對於天天真的有好感,不只是簡單的好感,而是深深的、可望不可及的感覺。他知道,天天的心裡只有龍陽,他沒奢望,沒期望,只有祝福。

不挑明,不說破,總有些期許。既說明,再無心底的慶幸與牽絆。

“你想多了吧!我就是看你長的漂亮,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哈哈!”于飛打著哈哈,自己為自己爭了些許的顏面。想當初,天天為了氣龍陽,故意和于飛回家訂婚,給於飛落下了心病。此時,心病不是病,無需醫生,已然自愈。

“謝謝!”天天再次說話,僅僅兩個字,詮釋著三人之間的關係。

“謝謝!”于飛也只兩個字。說完,他義無反顧的走在了天天的前面,向著礦洞的深處走去。

兄弟,老大,你要好好的活著!否則,我不會輕饒了你,別怪我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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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釣出個大的!”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響起。

我去!誰啊!我又被人當魚釣了!此時的龍陽想死的心都有了,剛剛有些心得的龍陽,還沒等消化理解,就被人當魚一樣被滴溜的提了出來。

“大哥哥!”沒等龍陽反應過來,一個人影就立刻撲進懷裡。

嫣嫣?我去!這通道竟然是通往陰河?!啥魔魂林?啥神秘通道?啥考驗?從人間被捲入陰河中,從陰間再次進入陰河,我怎麼這麼倒黴?!

“大哥哥,你見到我不高興?”埋在龍陽懷中的嫣嫣抬起頭,看見一臉無奈的龍陽,楚楚的問道。

“啊,我,這,你,哎,嗯!”龍陽五味雜陳,終究是高興,畢竟見到了嫣嫣,總是高興的起來。“丫頭,好像長高了!”龍陽緊緊的抱了抱。

“當然,大哥哥,快跟我走!”嫣嫣從龍陽的懷中快速的掙脫出來,一把拉住龍陽的手,快步前行。

通道?竟然是直通陰河,讓龍陽一時難以接受。想想,也能夠想的通。墓城的智者,與四大鬼王有勾結,也許與這陰河有撇不開的關係。

“婆婆,您看我今天的收穫!”進入一座圓形的房屋內,嫣嫣就俏皮的吆喝起來。這地方,龍陽來過,記憶深刻,因為他就是在這裡被孟婆一腳踹了出去,進入的陰間。

“你來的不是時候!”當龍陽進入後,孟婆沒有抬頭,而是說了一句讓龍陽無法接受的話。

“婆婆,你這是什麼意思?大哥哥可是又被我釣出來的。”嫣嫣不服氣的說道。她的性子,一直沒有改變,膽大妄為,無拘無束。本在陰河旁釣魂,誰知釣出個人,而且是日思夢想的龍陽,她的確高興。

“哎!世事難測!當初告訴過你,非實力強勁,不可回。沒想到,你回來的如此之快。罷了,回來就回來,但必須答應我一事,不可出這座房子。”孟婆終於抬起頭,掃了龍陽一眼,說完再次沉默。

“謝謝前輩之前的相助,但我已經準備好了,必然有所作為。”對於孟婆的表現,龍陽無可厚非,畢竟以他目前的實力,確實無法與智者相鬥。但,龍陽必須表明自己的態度,我就是我,不一樣的自己。

孟婆不知龍陽的義父靳山已經來到墓城,她為龍陽的安危擔心,為墓城所有的人類擔心,她所說所做,不為自己,皆為他人。“不想再次被我踹回陰界,最好少說話!”

“我能喝碗湯嗎?”龍陽微笑著走近孟婆,嗅著撲鼻的香味,誠懇的問道。為了緩和尷尬的氣氛,為了久違的孟婆湯,他也算豁出去了。

“也就是你,換做魂魄或者其他人,他們才不願喝這孟婆湯!”孟婆神情略微緩和,盛了一碗遞給龍陽。

孟婆湯,喝完之後忘光光。無論是人還是鬼,都不願喝這湯。難忘,真情最難忘!人生一世,親情、友情、愛情,處處有情。人死以後,想來全是情,湯後皆成空。只有龍陽,之前喝的鍋見底,喝後情未忘。

三口兩口,碗已見底。“再來一碗!”龍陽將碗遞出,舌頭舔著嘴唇殘留的湯汁。

“今天只一碗。”孟婆將勺子甩入鍋中。

“好吧,一碗就一碗。”龍陽沒有在意孟婆的態度,伸手烤著火,細細的品味與回味著湯中的滋味。

相對無言,其實都在無言中。當初龍陽可是有過承諾,要救鬼婆回來的。龍陽回來的早,並沒有帶鬼婆回來。鬼婆對龍陽而言,是有大恩,為了掩護龍陽,鬼婆被智者扔入陰河,被鬼王所擒,生死未知。嫣嫣未提,孟婆未說,龍陽無言以對,更無顏以對。

一碗孟婆湯,已經是孟婆對於龍陽最大的尊敬與寬容。只因為,龍陽是鬼婆認定的那個人的後人;只因為龍陽沒有遮掩,真誠的對待自己與嫣嫣。

姐姐,你真的不會看錯吧,他姓龍不錯,與雕像相似不錯,他真的是我們日夜期盼的人嗎?本來我不信,現在也不太相信,但心底有句話告訴我,他就是,肯定是。孟婆心裡想的,龍陽肯定不知道,但他有覺察。龍陽此次雖然只喝了一碗孟婆湯,卻比之前喝的不一樣,其中有了某些特殊的東西,說不清道不明,但讓人踏實。

“我知道奶奶會回來的!”莫名的,嫣嫣突然說了一句話。

“嗯,我相信,你也相信。”龍陽回了一句,摸了摸嫣嫣的頭。我相信,我相信鬼婆會回來的;你也相信,你也相信我會將鬼婆帶回來的,你一定要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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