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回頭瞪了這群嚼舌頭的守夜人一眼,沒好氣地說:“就你們這些隔三差五便去跳砂舞的人,也會害怕被人看了光屁股?一個個的都害羞個屁啊!”
聽見這話,守夜人們也紛紛笑了起來,相互打趣:“大人說的對,咱們就算是被看光了也不吃虧,有什麼好害羞的?”
甚至還有人洋洋得意,自誇道:“就我這精壯的肉體,會被偷看也很正常。”
秦少游聽的直皺眉:“行了,都別自吹了,也別聚在這裡了,該幹嘛幹嘛去,如果實在沒事做,就去幫秋容洗衣服。你們這群大老爺們真忍心讓秋容一個弱女子……呃……弱女鬼洗那麼多衣服?”
緊接著,秦少游又點了幾個小旗官的名字,讓他們跟著自己去辦公的差房開個小會。
在秦少游他們走了後,尤其是沒有了朱秀才繪聲繪色的經驗傳授,守夜人們當即一鬨而散。
有人去站崗執勤,有人去清算統計這次使用、消耗的武器裝備,同時也真的有好幾個人,跑去與秋容一塊兒洗衣服。
這些幫著洗衣服的傢伙,平時洗自己的衣服,都是胡亂揉搓幾下便了事。
但是今天,不知道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呢,還是他們想要在秋容的面前掙表現,一個個都乾的很是賣力。
然而這樣做的結果,不是將衣服洗的有多幹淨,而是將不少人的衣服都給搓爛了……
秋容見狀,忍不住皺眉,似有不滿。
這些人急忙尬笑著解釋:“沒事沒事,都是一群糙老爺們,衣服破了也沒關係,縫縫補補還能穿。”
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但他們在後面洗衣服時,也都小心了不少。
一方面是不想讓秋容生氣,另外一方面也是怕衣服被洗爛了的同僚會揍他們。
與此同時,在辦公的差房裡,秦少游把自己發現與擔心的問題講了出來:
“今天秋容好心幫我們洗衣服,卻也讓我們警惕性不夠的問題暴露了出來。你們想想,如果今天溜到我們身邊的,不是秋容而是敵人,那他取走的便不是髒衣服,而是我們的腦袋了!”
幾個小旗官面色凝重,紛紛點頭:“大人說的沒錯,我們今天確實有些疏忽大意了。”
秦少游道:“所以我認為,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們有兩個重要任務。一是加強鎮妖司與隔壁縣衙的安保措施與力量,二是訓練大夥兒的警惕性。老孫,你在這些方面比較有經驗,就由你來牽頭,儘快制定出相應的方案交給我。”
“是。”孫顯宗沒有二話,一口答應。
朱秀才和山道年偷偷的對視了一眼,都在心中為各自的手下默哀:總旗大人又要開始練兵,你們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同時他們心中,還有那麼點兒幸災樂禍。
秦少游注意到了兩人的小動作,又補充了一句:“你們這些小旗官也得訓練,而且我還會制定一些考核措施,如果你們考核的成績不夠好,就等著挨罰吧!”
朱秀才和山道年表情頓時一變:這尼瑪……幸災樂禍到了自己頭上啊。
孫顯宗與馬和尚倒是沒有什麼反應。
他們倆本來就是加練狂人,即便秦少游不安排訓練任務,他們也會在校場上面操練自己,同時也操練自己那一小旗的守夜人。
秦少游緊接著又吩咐:“秀才,你把綿遠縣鎮妖司近幾年裡的文書卷宗都整理出來,我要看。”
左千戶不告訴他們從許房君的口中盤問出了什麼訊息,他就只能從別的方面入手:比如檢視綿遠縣鎮妖司近些年裡的文書卷宗,看看能否從中找尋出一些蛛絲馬跡。
雖說之前因為黑蓮教鬧事,讓綿遠縣鎮妖司裡的一些文書宗卷遭到了塗抹與損毀,但剩下的,依舊有值得檢視的價值。
朱秀才拱手應下了此事,整理宗卷的活兒,他很在行。
接下來,秦少游就綿遠縣鎮妖司即將要開展的種種工作,與朱秀才、孫顯宗等人進行了商議,並作出了一系列的安排。
開完會後,朱秀才、孫顯宗與馬和尚還有山道年,紛紛根據自己領取到的任務去做事。
因為朱秀才整理文書卷宗需要一段時間,秦少游也沒有閒著,乾脆是去了隔壁的縣衙。
縣衙門口的衙役,知道他不僅是隔壁鎮妖司的總旗官,同時還是自家縣太爺的小舅子,不敢阻攔,笑臉將他請進了衙門。
“你們安知縣呢?”秦少游問。
衙役回答說:“今日沒有什麼事,知縣大人這會兒應該是在後宅處理公務。”
秦少游點點頭:“行了,我自去找他,你忙自己的活兒吧。”
辭別了衙役,秦少游一路穿堂過室來到了後宅。
剛進院子,就看見自家五姐手持一杆長槍,在剛下過雨的院子裡面,耍的是虎虎生風。
秦少游鼓掌道:“好槍法!五姐的槍法,是越來越厲害了。”
五姐聽見誇獎,轉身就是一記回馬槍奔著秦少游的咽喉刺來。
秦少游叫了一聲好,拔出斬妖刀,就準備和五姐過幾招。
可五姐卻‘嗖’的一下,將刺出的長槍收了回去。
“不切磋一下嗎?”秦少游問,語氣中帶著幾分期盼。
五姐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就想著要報小時候捱打的仇,我可不會讓你如願。”
將長槍交給了丫鬟後,五姐上下打量秦少游,確定沒有缺胳膊斷腿以及破相,才鬆了口氣:“你去查個案子,怎麼查了這麼些天才回來?”
不等秦少游說話,她又道:“行了,我知道你們有規矩,不能給別人透露案情,我也不問,你人無礙的回來便好。”
秦少游笑著說:“謝謝五姐理解,也謝謝五姐的關心。這幾天你們一家人在綿遠縣,過的還習慣吧?”
五姐道:“前幾天又熱又幹旱,過的有些難受,今天下了雨,頓時感覺舒服多了,旱熱之氣也清減了不少。”
她瞥了眼周圍,小聲問道:“這場雨跟你們有關吧?是不是因為你們把案子破了,所以才終止了乾旱,讓老天爺終於是下起了雨?”
秦少游啞然失笑:“五姐,說好的不問呢?”
五姐白了他一眼,哼道:“你不說我也知道。”
秦少游笑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問她:“小丫和她弟弟呢?”
“上學去了,你姐夫在縣城裡面找了個蒙學,據說那兒的夫子教的很不錯。”
“送去蒙學?姐夫不親自教嗎?”
秦少游對安子苓也被送去上學並不感覺奇怪,因為五姐和五姐夫都不是那種迂腐的人。
五姐嘆道:“你姐夫自從來到了綿遠縣後,就天天都在忙,哪兒有時間教孩子?何況他也不懂得該怎麼教,真要讓他教,絕對是兩個孩子沒有教好,他反而被搞出一肚子火。”
秦少游不禁想起了上輩子看過的一些家長教孩子的影片,那些家長就差沒有被屢教不會的孩子給氣吐血了,由此可見,教孩子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陪著五姐聊了一會兒天,秦少游進屋找到了安沐通。
五姐夫正在翻看著綿遠縣歷年來的文書資料,以瞭解當地的種種情況。
其實秦少游來這裡,除了向五姐報平安外,也是奔著這些文書資料來的。
他不跟安沐通客氣,直奔主題:“姐夫,近幾年縣衙裡的文書資料,借我帶回去看看。”
“你看這些做什麼?”
安沐通放下了手中的一本文書,眯著眼睛思索了片刻,壓低聲音問道:“你是想要從歷年的文書中,弄明白雙桂村那邊的情況?”
秦少游也不瞞他,點了點頭。
安沐通沉吟了一下,說道:“我會讓書吏把你想要的文書送過去,但是有一點,你要是真的查出了什麼線索,千萬不可蠻幹。我也不問你們是在雙桂村的地底下發現了什麼,但你要是從文書中查到了什麼線索,可得告知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