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到了深夜。
秦少游他們在離開了海津鎮的港口後,就裝模作樣的在四周展開調查。
雖然沒有查詢到什麼妖鬼和妖人,卻數次差點兒發現尾隨他們的輯事廠番子,可是把這些人驚的冷汗都出來了。
輯事廠的這群人並不知道,他們其實早就已經暴露。
所謂的‘差點兒’被發現,根本就是秦少游等人裝出來的,為的就是讓整件事情,看起來更加的‘真實’、‘合理’。
輯事廠的這些人,只以為是自己應對得當,方才化險為夷。
一個個心裡面,還頗有些得意。
眼瞧著夜深,秦少游等人結束了調查搜尋,在野外找了一處廟宇歇息。
看上去,他們好像是偶然尋到的這座廟宇。
可實際上,京畿周邊的地形全都在秦少游、朱秀才幾個人的心中。
這座廟宇,乃是海津鎮郊外的一個城皇廟。
秦少游他們從一開始的目標就是這裡,只是要演戲給屁股後面的尾巴看,才故意在外面兜了一大圈。
海津鎮這裡,商旅如織,即便這座廟宇處在郊外,也是香火不錯,並非荒廢。
廟裡面還住著幾個道人,不過當秦少游他們敲門的時候,這些道人卻不敢開門。
他們雖是道人,卻沒有修為,更沒有學過法術,無法確定半夜敲門的到底是人是鬼,是妖是寇,又哪裡敢輕易開門?
以秦少游他們的實力,破門而入固然簡單,卻沒有那樣做,而是讓崔有愧遁行進去,從裡面開啟了門。
這一幕,同樣是把廟裡幾個被吵醒的道人給嚇壞了。
秦少游進到廟裡,看到這些人的反應,鼓動【巧舌】寬慰道:“諸位道長別怕,我們是鎮妖司的守夜人,在附近執行任務,眼見夜深,過來借宿一晚,天色一亮就走。”
可是在知悉了秦少游等人的身份後,幾個道人臉上的緊張與害怕卻並沒有消減多少。
當今世道,官差有時候比妖鬼賊寇還要狠。
秦少游看到他們的反應,輕嘆了一口氣,不再多言,扭頭朝仇石道長看了一眼。
】
心領神會的仇石道長,立馬放出瞌睡蟲,讓這幾個道人陷入沉睡。
稍後蘇見晴會入夢,給他們營造出一段記憶,讓他們在緊張難安中,目睹了秦少游等人在廟裡的一舉一動,最後因為扛不住睏倦,方才睡著。
如此一來,等到天明他們離開,輯事廠的人過來調查時,也能提供一些情報線索,免得輯事廠的人生疑。
朱秀才、馬和尚等人,則是在廟宇四周佈下了一些簡單的禁制與陷阱。
輯事廠的人,尾隨趕到城皇廟附近時,正好是瞧見了朱秀才、馬和尚他們在廟宇四周忙碌。
“看來他們是打算在這座廟裡過夜了。”
“也該過夜了。”一個人打著哈欠說,“他們明明是長途跋涉,晚上才趕到的海津鎮,上岸後居然沒有立即找地方歇息,而是折騰了這麼久,精神勁頭也太好了吧?難怪年紀輕輕,就能從小旗一路爬升到千戶。”
“這好像是一個城皇廟?聽說秦少游這小子,在益州的時候,成功敕封了一個城皇,他跑這地方住,不會是有什麼企圖吧?”
“能有什麼企圖?你都說了,秦少游是在益州敕封的城皇。益州的城皇,還能管到海津鎮這裡?再說了,咱們只要在四周佈下嚴密監視,他就算真有什麼企圖,也能立刻發現。”
這群人低聲討論了幾句,隨後就在帶隊太監的安排下,散開藏於四周,密切監視起了城皇廟。
朱秀才、馬和尚在布好了禁制與陷阱後,回到廟裡,把他們偵察到的情況,向秦少游做了彙報。
“大人,輯事廠的尾巴到了,正在外面盯梢呢。”
“讓他們盯,咱們好生休息,看他們日夜不歇的加班,能熬到幾時。”
秦少游嗤笑了一聲,對於廟外的輯事廠眾人不置可否。
他的【妙鼻】、【辯聽】等天賦都開啟到了最大,在反監視外面的輯事廠眾人,甚至效果還要更好,對方的一舉一動,都處在他的耳鼻監察之下。
秦少游走到城皇像前,點了一炷香,插進香爐。
青煙冉冉升起,鑽進到了城皇像的鼻子裡。
片刻過後,青煙翻騰湧動,化作了一個巴掌大的小人。
正是縮小版的蔡桂忠。
看到秦少游等人,蔡桂忠顯得非常高興,連忙拱手問候:“大人,你們回來了,一路還好吧?”
秦少游含笑點頭:“我們路上一切順利,你們那邊的情況如何?”
崔有愧也心急的開口:“老蔡,我師父那個老東西的情況怎麼樣?”
蔡桂忠先是對秦少游說:“大人放心,這裡一切都好。此前曾經有輯事廠的人進山,搜了一圈什麼都沒有發現,後面就再也沒有人來過了。僧道和官員們的情況,也在日益好轉……”
聽了他的彙報,秦少游放下了心,但還是叮囑了一句:“保持警戒,切不可掉以輕心。”
蔡桂忠點頭道:“明白!小心才能使得萬年船!我也是大人帶出來的,小心謹慎、有備無患的理念,可是紮根在心底的。”
隨後他才笑著對崔有愧說:“崔道長你放心,張真人恢復的非常好,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徹底擺脫混亂仙書的影響。”
崔有愧鬆了一口氣,嘴上卻道:“沒想到老東西恢復的還挺好,這就是所謂的禍害活千年麼?”
蔡桂忠的臉上,閃現出了一抹古怪的表情,腦袋微斜,彷彿是在側耳傾聽著什麼。
片刻過後,他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說:“崔道長,張真人讓我轉告你,他在山上找到了好幾棵位置不錯的歪脖子樹,相信對你修行雷法,能起到很大的幫助。”
崔有愧的表情頓時一僵。
“老……我師父他能聽到我們的講話?”
“能啊。”蔡桂忠點頭答道。
崔有愧臉都綠了:“老蔡你不厚道啊,這種事情怎麼不早說?”
“你也沒問我啊。”蔡桂忠把手一攤。
隨後便不再理會崔有愧的埋怨與解釋,轉而對秦少游說:“大人,有件事情我要向你彙報。建武帝派了人,到益州去召我和李水伯進京,說是讓我們參加獻俘祭廟大禮。”
“有這等事?”
秦少游本來是在看崔師兄的笑話,聽到這個事情後,神色瞬間變的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