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殿
千仞月將月關請進室內。
月關和她面對面坐著,兩人四目相對。
月關看著她,腦海中倏地浮現了一個女人的模樣。
那女人巧笑嫣然,很是溫柔。
雖然眸子和眼前的千仞月不是很像,但整體,還是有五六分相似。
月關眸子微微顫抖著,眼中流露出來的情感很是怪異。
千仞月見他這麼看著自己,不免皺眉出聲道:“菊長老,為什麼要這麼看著我,你好像,在透過我看什麼人?”
被千仞月點醒,月關收回視線,有些不好意思,“二小姐,是屬下失態了,還請二小姐莫要怪罪。”
“我不會怪罪你,菊長老,有話直說,等會我要出去了,下次回來,估計就是三年後了,兩年前,我從落日森林回到武魂殿的時候,全大陸魂師精英大賽那會兒,你看我的眼神就有點不同尋常,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嗎?”千仞月淡然開口問道。
先前她沒有那麼多功夫去在意這點事,所以也就沒有追問,現在月關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又有用這種眼神看著她,明顯是有話要說,而且這要說的話,恐怕還和她的母親,玖仙兒有關。
月關的武魂是奇茸通天菊,也是屬於植物類武魂,難不成,他也和葉泠泠的爺爺一樣,曾經和玖仙兒有過十分契合的武魂融合技?
“少主。”
月關的出聲打斷了千仞月的思緒。
少主?
千仞月看著他,輕輕皺眉。
這個稱呼,只有綠雅馨才會叫。
月關為什麼要稱呼她為少主?
“您的母親,曾經救過我的性命。”
月關微微一笑,有些苦澀道:“如果沒有主上,就不會有現在的我,我都想起來了,主上隕落當日,對我的記憶下了封印,只有當少主的武魂進化為神紋九瓣仙蓮,我才會記起那些關於主上的事。早在多年前,我就已經認定了主上,如今主上消逝,但好在她的血脈活了下來,少主,如果您需要我,我會毫不猶豫地幫助您!”
“……”
月關的眼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對此,千仞月選擇沉默。
她不相信月關。
月關對比比東忠心耿耿,單憑他現在一番話,就想讓她相信他曾經是玖仙兒的下屬?
不可能。
根本不可能。
“你拿什麼證明?”
千仞月面無表情地問道。
似乎是知道千仞月不會輕易相信自己,月關苦笑著搖搖頭,“屬下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證明。”
“那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玖仙兒是千仞月生母的事,早就在供奉殿裡說開了,比比東就算是知道這件事,也不足為奇,身為她的左膀右臂,月關知道,自然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如果你只是為了說這些話,那可以回去了,我從不相信沒有投名狀的下屬。”
千仞月起身,“菊長老,請吧。”
下了逐客令,月關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不會吃到什麼好果子,他起身,朝著千仞月鞠了一躬道:“少主,無論你相信與否,我與主上之間的事情都是真的,屬下也知道你是在尋找玄陵的下落,屬下可以很明確的和你說,玄陵,絕不是在圍剿藍銀皇的時候死的,那天屬下記得很清楚,玄陵長老並未出手,否則以他的精神力與控制力來說,藍銀皇根本沒有機會獻祭,屬下並不知道為什麼要將他定性死在那次獵魂中,但這件事,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您需要屬下做些什麼,屬下定會義不容辭!”
“……”
說到玄陵的時候,千仞月看月關的眼神才不一樣了些。
整個武魂殿裡,終於有人願意說實話了麼?
“為什麼會把我父親認定為死在那場獵魂中?”
千仞月問。
月關和玄陵是同事,關於那件事,月關一定知道點什麼。
“此事。”
月關停頓了會兒,他的臉色略微有些複雜,“此事,屬下並不清楚,但玄陵長老之死,是當今教皇認定的,屬下猜測,這事和當今教皇,有著脫不掉的關係!”
“除了這些訊息,沒有別的了?”
千仞月內心失望道。
她已經確定了比比東和玄陵的死有關,可她不知道,比比東有什麼理由來殺玄陵?
玄陵乃高精神力,強控制系封號鬥羅,他的存在,只會加強武魂殿,以比比東那種性子來說,但凡對她有益的,她都不會輕易殺害…
不會輕易殺害…
千仞月微微一頓。
難道…
玄陵的生命力突然消失,是因為,他對比比東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
不,不可能。
千仞月的呼吸突然加重,她身體重心不穩,猛地撐在了桌子上。
月關見此,倒是想上前去扶一下,哪知這時,被千仞月打發去拿果盤的光翎回來了,他使用魂力震開月關,立馬上前抱住了千仞月。
“月兒!”
光翎焦急道:“你怎麼了?”
從來沒見過這麼失態的千仞月,光翎皺眉朝著月關怒吼道:“你和她說了什麼!?”
月關也很驚訝:“……”
千仞月為什麼會突然失態。
難不成。
她早就知道了玄陵的事?
“找死!”
看著月關那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光翎忍不住了,他施下威壓,像是要直接殺了月關。
九十七級封號鬥羅的實力,並不是月關這個九十出頭的能承受的,他釋放魂力,形成防禦盾,心下卻覺得千仞月能有光翎這般相護,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阿翎。”
兩人的魂力較量並沒有持續多久,千仞月抓上光翎的手腕,示意他不要繼續了。
光翎皺了皺眉,雖然不太情願,但還是收回魂力了,“月兒。”
他輕喚,只覺得千仞月有點太過善良了。
敢惹他家月兒難過的人,死一萬遍都不夠!
“你還知道什麼?”
千仞月抬眸,看向了月關。
月關微微一愣,閃了閃眸,“屬下…懷疑,教皇冕下。”
“理由呢?”
她再問。
月關搖搖頭,“沒有理由,只是直覺,自從我恢復記憶後,我就在教皇冕下的身上察覺到了主上的氣息,這兩年來,我一直都在確定這件事,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來找少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