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傳這個東西,真的是很奇妙的。連甩鍋這種事情都能被遺傳到下一代身上,姚母將欺辱知曉的鍋甩給王家也就算了,現在做為罪魁禍首的姚清居然也把這麼一大口鍋當著受害人的面甩給了王潔。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不知道王潔如果此時聽到姚清說的這番話,會不會還對她這麼忠心。
姚清見知曉不說話,繼續懸著兩滴眼淚,對她動之以情。
“知曉,你是個好女孩兒。都怪我以前沒有看清你對我的好,只要你原諒我這一次,我一定會加倍對你好的。”姚清繼續哭,“知曉對不起,以前真的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原諒我吧......”
馮穎倩不屑的撇撇嘴,裝吧,繼續裝,當我們家知曉傻子呢。在這幾個男的面前裝得可憐兮兮的,以往那些面目兇惡醜陋的人,敢情不是你哦?
確實是這樣,知曉要是信了她的話就有鬼了。
姚清這種人,你若是對她好一百倍,她可能都會覺得那是你應該做的。但若是你傷害到她一次,她估計會記一輩子,總會讓你受回來就對了。
後一種態度,倒是和知曉不謀而合。
在這麼多人前丟掉了她的自尊,失了她的顏面,姚清一定會想辦法報復回來的。
所以現在她說的話,知曉是一句都不會信。
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姚清,更別說,和她重新做回朋友。知曉的態度很堅決,但是......她的命脈一向都不是自己。
知曉用餘光瞄了幾眼身旁的人,他正喝湯喝得專心。臉上那兩個小梨渦也是時隱時現,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琢磨不透他的態度。
知曉收回目光,按照自己對他的瞭解仔細想了一下。如卓毅所說,他和姚清姚星兩人的關係,並沒有好到那種非他們這個朋友不交的想法。而他本來又不喜這種裝腔作勢為虎作倀的人,這樣看來,他大概只是想讓他們親自給自己道歉,並沒有想讓她就此罷休,原諒姚清的意思吧。
他應該是想,讓她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做。
沉吟了片刻,她淡淡說道,“姚大小姐的道歉我是受不起,還希望以後,請你多自重些。”
話音一落,桌邊的其餘三人都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看向她,只除了那個極愛喝湯的人還在埋頭苦喝,彷彿飯桌以外的事情,都不關他的事。
他們都知道,知曉說出這麼一番話,應該是不會再找姚清的麻煩了。
該說她善良好呢,還是說她傻好呢?
卓毅在心裡搖了搖頭,也只有知曉能做到如此豁達,將過往之事全都拋諸腦後。換做是別人,有孟冬至和他們這幾個在後面撐腰,指不定要好好折騰姚清一番。
也是,反正她姚清打也捱了,道歉也道了,全校都知道了她乾的事情。
再糾纏下去,無非是浪費自己的精力。
知曉現在只想好好的學習,考到母親所在的城市,讀一個好的專業,能讓母親以後過得好一些。
所以,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上,還不如把心思放在學習上。或者,把寶貴的時間用在值得她付出心思的那個人身上,也比想著要如何折騰姚清要好得多。
然而,多年後的知曉才知道,傷害自己的恰恰是現在的仁慈和善良。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此刻,姚清和姚星雖然不明白她這句話到底是不是原諒,但是也清楚知曉以後不會再找她們的麻煩了,兩人都暗自鬆了一口氣。
雖然他們的本意並不是真的想求得汪知曉的原諒,但是現在看來,要是他們不和汪知曉求和,那以後就要和孟冬至為敵。
姚清不想。
什麼自尊,什麼驕傲,在他面前,全都消失殆盡。
又是一個週一。
姚清和姚星已經回到學校開始上課。
姚星還是和孟冬至一班,他們之間不像之前的關係那麼親密。現在的情形大概就是,姚星說十句話,孟冬至都不願意搭理一句的那種。
而姚清由文科班轉到了理科班,在班上的存在感依舊很強。只是現在的存在感和以前的不一樣,現在的她,就像之前的知曉,別人都付之鄙視。
聽到這些的時候,知曉望著天,感嘆道,“風水輪流轉啊,所以一個人千萬不要做壞事。”
馮穎倩扯著她的手臂,急吼吼的喚著,“哎呀你管它什麼風水轉不轉,走快點我憋不住了。”
“那你早的時候幹嘛去了。”
兩人拉拉扯扯的走到了操場邊的廁所前,馮穎倩腳步突然停住。
“怎麼了?”知曉疑惑的抬頭看她。
“知曉,你看前面那個是不是周玄?”
“周玄?”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她耳邊過了。
知曉眯起眼睛看了看前方,在學校裡認識的人就那麼幾個,前面那個一身連帽黑衣黑褲,頎長高大的身影,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是他,怎麼了?”
那個人似乎感受到了後面的視線,轉過了身來,看見是她們也略微有些吃驚,隨即便抬腳朝著她們走了過來。
馮穎倩看著和他錯身而過,卻連招呼都沒打,連和周玄對視一眼都不曾有過的姚清,腦子裡滿是疑惑。
他們倆......看上去也不是很熟啊。
周玄逐漸走近,馮穎倩像是已經忘記了自己剛剛生拉硬拽的讓知曉來陪她上廁所的事情,呆愣的站著,也不往前走。
“好久不見。”周玄淺淺一笑,衝她們倆打招呼。
知曉淡淡的點了點頭,不欲多說,扯了一下馮穎倩,想讓她趕緊走。
被她這麼一扯,馮穎倩倒是回過神來了。她楞了一下,心中好奇的問題一刻也憋不住了,“周玄學長,你認識姚清麼?”
突如其來的一個問題,不僅讓周玄莫名其妙,連知曉都捉摸不透。
姚清?
論壇裡整天都在說她對知曉做的那些破事兒,他隨便翻翻都可以看見同樣一個名字。
雖然問題來得很突兀,但是周玄也耐心著回她,“只聽說過名字,人我還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