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城內,高樓之上。
道衍、金忠、袁珙三人瞠目結舌地看著那座真武大帝虛像,震驚得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他們並未參加今日的誓師大會,因為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那就是配合蘇聖行事,徹底將燕王乃是真武轉世的謠言坐實,神化燕王朱棣,解決掉燕軍內部隱患。
這件事情,其實並不好做,至少他們三人就辦不到。
一個和尚,唸經的;一個相士,看相的;一個卜士,算命的。
說起來,三人這主業其實都跟裝神弄鬼有些關係,但那也只適合糊弄一兩個人啊!
你讓他們一次性糊弄成千上萬甚至是數十萬的將士百姓,他們還當真做不到!
但是,蘇聖偏偏就做到了,而且還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還有他們三人親自參與,硬生生地完成了這件不可思議的壯舉!
看著高空中那久久未曾散去的真武大帝虛像,三人都被震撼得無以復加,第一次感受到了何為謫仙降世!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仙術嗎?
三人下意識地看向了蘇陽,後者正和小媳婦兒坐在一旁,懶洋洋地聊著天。
“相公,你真是謫仙人?”
“我是個錘子,小婉你要相信科學,不能封建迷信!”
“啊?那這真武大帝虛像是怎麼來的?”朱婉秋張著櫻桃小嘴,滿臉錯愕之色,那模樣可愛極了。
蘇陽笑呵呵地耐心解釋道:“這就是科學啊!”
“小婉你看到那座玻璃打造的真武大帝琉璃像沒有,有了這個東西,再找一個合適的高臺,一個合適的角度,配合光的折射原理,就可以搗鼓出來了……”
“這就是科學的魅力啊!”
朱婉秋聽得懵懵懂懂,實際上啥也沒聽懂。
她好歹也學習了這麼久的數理化,可還是難以理解眼前這幅景象,宛如“神蹟”一般。
連她都聽不懂,更別提一旁悄悄摸摸偷聽的三人了。
什麼“光的折射”?
這就是神蹟啊!
真實發生在所有人眼前的神蹟!
道衍和尚老臉一紅,試探性地開了口。
“蘇聖,敢問這‘科學’,是一種什麼學說?”
“那個……蘇聖看小僧有沒有會跟,能學習這門仙術……哦不,學習這科學嗎?”
沒錯,在道衍和尚的認知裡面,這就是實打實的仙術!
所謂“科學”,不過是人家蘇聖為了隱藏身份,故意編出來哄小孩子的瞎話罷了。
仙術啊!
真真切切的仙術啊!
這位玩意兒誰不想學啊!
要知道他道衍乃是儒釋道三教學問集大成者,還精通先秦諸子百家學說,可即便如此,他始終都不能完成那最後一步,融會貫通超凡入聖!
現在一位真真切切的謫仙人擺在眼前,而且還是會仙術的那種,道衍大師又怎會放棄!
今兒個我道衍就算是不要這張老臉了,就算是從這高樓上面跳下去,我也要拜入蘇聖門下!
道衍和尚這一開口,金忠和袁珙也坐不住了啊!
他們其實對蘇陽謫仙人的身份,還或多或少地有些懷疑。
但是當眼前這神蹟出現之後,二人立馬就跪了。
懷疑?
還懷疑個錘子啊?
你沒看到那麼大一座真武大帝虛像?
儒釋道三教和先秦諸子百家,誰能夠做到這一點啊?
仙術!
絕對是仙術!
道衍都不要臉了,俺們也可以不要!
金忠一咬牙一跺腳,直接跪倒在蘇陽身前。
“蘇聖,小人願拜入蘇聖門下,以師禮終生服侍蘇聖!”
他這一跪,袁珙更加傻眼了。
兩個老不羞的東西,真是不要臉啊!
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都夠做蘇聖的爺爺了,還好意思說出這種不要麵皮的話來!
真是……
“蘇聖,袁珙願拜入蘇聖門下,做一走狗!”
道衍:“???”
金忠:“???”
臥槽?
你特麼要臉嗎?
你這樣搞得我們兩個很尷尬啊!
道衍和金忠對視了一眼,也立馬改了口。
“蘇聖,小僧(小人)也可以做走狗,只求蘇聖不吝賜教!”
蘇陽:“!!!”
麻了!
真的麻了!
你們有病是不是啊!
“三位先生快快請求!”
“這東西真的不是什麼仙術,而是叫做科學……”
“啊對對對,俺們想學的就是科學,不是仙術不是仙術!”
三人相視一笑,十分識趣地改了口。
管他科學還是勞什子學,反正本質都是仙術。
只要蘇聖願意教,在乎這些名稱幹什麼。
蘇陽見此情形,人都有些麻了。
“那個你們三位先起來,科學的事情好說,你們只要有空隨時可以來西山學習!”
“至於什麼拜師,什麼走狗這些話,就萬萬不要再提了,蘇某承擔不起啊!”
一個黑衣宰相,一個朝堂重臣,一個相術大師,爭著搶著想拜入自己門下做走狗?
這特麼地合理嗎?
三人死活不願意起身,非要蘇陽收下他們不可。
這弟子還有記名弟子和親傳弟子的區別呢!
天大的機緣擺在眼前,還要什麼麵皮啊!
蘇陽只覺得頭皮發麻,給了小媳婦兒一個眼神,然後悄悄摸摸地起身就跑。
三人還跪倒在地上,不斷訴說著自己的心意,渾然沒有察覺到蘇陽已經溜了。
直到朱棣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卻見自己最器重的三位謀士,正跪倒在地上唸唸有詞。
“蘇聖,收下小僧吧!”
“對啊蘇聖,您身邊還缺一個端茶倒水的!”
“我袁珙願拜入蘇聖門下,做一走狗門童,有違此誓,天打雷劈!”
朱棣:“???”
啊?
我尼瑪?
啥意思啊你們這是?
“咳咳,三位這是在做什麼?”
朱棣強忍著內心的複雜情緒,出言提醒道。
三人聽見燕王殿下的聲音,迅速麻溜地爬了起來,這才發現蘇聖早已離開了。
“咳咳,王爺何時來的?”
“來了有一會兒了,聽見你們說什麼走狗門童的……”
三人:“!!!”
身敗名裂!
無顏面對天下!
關鍵是拜師還沒拜成!
道衍滿臉不爽地看著朱棣。
“殿下,您沒事兒過來幹什麼?”
“對啊王爺,多好的機會啊,被您給攪黃了!”
“王爺不是我說您,咋沒點眼力見兒呢……”
朱棣:“!!!”
尼瑪!
要瘋啊這是!
你們三個吃錯了吧?
“蘇陽呢?”
“應該是回西山了!”
“對對對,去西山,蘇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三人興沖沖地商議道,渾然沒有注意到身旁的朱棣。
燕王爺見此情形,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不對啊!
這仨不是本王的謀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