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念蹲在地上，撿著散落在地的作業本。
因著天熱和剛剛撞到人的緣故，臉蛋有些紅，不好意思抬頭看被她撞到的人。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注意到有人。”
“你沒事吧？”
兩個人同時開口。
那人也在幫她撿著作業本。
修長白淨的手，骨節分明，腕間的手錶襯的他面板白皙。
看起來應該是個男生。
熟悉的聲音讓她抬起頭看了過去，而後驚訝的張了張小嘴。
“方荀學長。”
聽到她的聲音，方荀才抬眸，眼裡也有些吃驚。
自從那天從海城回來後，兩個人在學校裡面沒碰見過。
嘴角一勾，一個溫柔的笑容就出現。
方荀抬手撥開了散落在她臉頰的一縷碎髮，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心裡莫名覺得可愛。
聲音也更溫柔了幾分。
“小學妹，急急忙忙的要去做什麼呢？”
將掉落在地上的作業本撿起來後，方荀看了眼封面，心中瞭然。
沒有還給她，而是夾在了自己的臂彎裡，順便將她手上的那幾本也捧了過來。
叢念愣愣的看著。
“交作業去嗎？我幫你吧。”
方荀拍了拍作業本，說著便要轉身。
“啊？不用不用……怎麼好意思麻煩學長呢。”
“我來就好，學長應該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吧？”
叢念回過神，抬手想去接過他手裡的作業本。
方荀卻憑藉身高優勢躲了過去。
電光火石之間，她撞到了方荀的懷裡。
這一切發生的突然且莫名其妙，她的腦袋一片空白。
空氣裡有燥熱的氣息和自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的書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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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她捧起來有些吃力的作業本，被他輕而易舉單手抱著。
天熱，兩個人都只穿著薄薄的短袖校服，衣料摩擦之間，氣氛變得有些怪異。
“不，不好意思。”
叢念猛地跳開，臉更紅了。
自己怎麼總是冒冒失失的！
幸好方荀學長人好，要是換做別人，都不知道要罵自己多少次了。
方荀看著她低垂著腦袋，瑩潤的耳垂紅的快要滴血，微微勾了勾唇。
“是我剛才沒注意看拐角處有人來，才撞到你的，幫你把作業送過去，算作補償吧？”
看她猶豫著沒有動，方荀瞥了眼最上面的一本作業本，任課教師的名字。
“你也是vera老師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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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
話題成功被岔開，叢念愣愣的抬眸。
“你知道vera老師嗎？”
方荀邊點頭邊往教師樓樓梯走。
“我高一的英語也是她教的，挺嚴厲的一個老師。”
“她是不是經常會上課兇學生？還會叫英語不好的出去罰站？”
聽到熟悉的形容，叢念點頭如搗蒜，跟在了方荀身邊。
她膽子小，一個人去給英語老師送作業本，說實話，她有點害怕。
進了辦公室，安靜的氣氛讓她心裡莫名有些發怵。
方荀看著她如臨大敵的表情，輕笑了聲。
“不用害怕，vera老師人其實挺好的，就是表面嚴厲了一些。”
叢念吞了吞口水，緊緊盯著英語老師的辦公桌。
離得近了，看見她不在位置上，才鬆了口氣。
“學長應該是為數不多會誇她的人了吧。”
至少他是她見過的第一個會誇英語老師人好的學生了。
隔壁桌的一個陌生面孔的老師從工位上站了起來，朝方荀招著手。
“方荀同學？來的正好，快來快來，有事和你商量。”
“誰？方荀來了？”
又有其他幾位老師將頭仰高看著。
不愧是學長，在學校的名氣好高。
叢念默默的想。
見這麼多老師要找方荀，本打算悄悄的離開，卻被方荀拉住手腕。
他微微彎腰，湊在她耳邊，熱氣從臉上吹拂而過。
“稍等我一會。”
而後，便笑意盈盈的朝叫他的那幾個老師走去。
叢念一直都很乖，聽他這麼說，便乖乖站在英語老師的位置旁邊等他。
有工位上的隔板擋著，她看不到那些老師們的神情，卻能聽到聲音。
“下個月省裡面有個數字建模的比賽，每個學校有兩個名額，你有沒有時間參加？”
“贏了或許可以保送清大數學系，這次的比賽就是清大組織的。”
清大數學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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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念睜圓了眼，聽著那溫潤的聲音，如潺潺的流水。
“下個月？時間是有，不過我聽說好像這次是兩人組隊參賽的吧？”
“搭檔是誰？”
“這個學校領導還沒定好，準備等著期中考試的成績出來以後，再擇優挑選一個成為你的搭檔。”
“好的老師，我知道了。”
後來幾位老師又拉著方荀誇獎了一下他最近的學習，還有獲得的什麼什麼獎。
在叢念聽來，就是方荀有多麼多麼厲害。
這麼厲害的人，是真實存在的嗎？
她不禁有些好奇。
賀隨的數學好像也特別好……
“快要上課了，老師，我就先走了。”
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叢念抬眸看去，恰好對上了方荀的視線。
窗外的陽光明媚，甚至有些刺眼。
他揹著光，緩緩踏著步子，朝她的方向走來。
和賀隨的勾人狐狸眼完全不同，方荀是桃花眼。
雙眼皮的褶皺清晰，卻又不誇張，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如清風一般。
讓看到他的人呆呆愣在原地。
當他靜靜看著一個人的時候，眸光溫柔的能化出水來。
像是一塊上好的璞玉，不需要加工打磨就晶瑩剔透。
“小學妹？”
方荀眉眼帶笑，嗓音柔和，抬起手在呆愣著的叢念面前揮了揮。
叢念這才意識到剛剛自己竟然走神了。
臉“騰”的一下便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