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血光,在切碎了衝入小樹林的淨軍太監後,勢頭不減,直奔裹著黑袍的神秘人襲來。
骷髏頭見狀,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不過這些血光,並沒能傷到黑袍人與骷髏頭。
幾個跟在黑袍人身邊的太監,縱馬而出,催動凶煞之氣,擋下了呼嘯而來的血光。
黑袍人也在這一刻催動煞氣,借骷髏頭釋放,化作一片無形的聲波,瞬間蕩滅了鋒利的血光,並順勢摧毀了小樹林裡面藏著的陷阱。
在小樹林裡面搜尋了一圈後,這幾個太監向黑袍人彙報道:
“老鼠已經熘走,這裡除了殘破的陷阱,沒有別的線索。”
“這個陷阱,很像是黑蓮教的刀山煉獄!”
黑袍人在聽了他們的彙報後,伸出帶著皮套的手,在空氣中招了招。
被他捧在手中的骷髏頭,就跟毒癮上頭了一樣,尖聲叫道:“這混亂的氣息,是血月的力量,快,讓我多吸點兒,我還要……”
黑袍人沒有理睬骷髏頭的叫嚷,皺眉琢磨道:“難道真的是黑蓮教在作祟?他們現在不藏起來,還搞這些事情,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報復嗎?”
骷髏頭沒有回答他,畢竟動腦子這種事情,不是骷髏擅長的,在它的顱骨裡面,早已經沒有了腦子。
周圍的太監,也沒有吭聲,害怕一個回答不對,就會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黑袍人沉吟片刻,扭頭吩咐身邊倖存的太監,讓他們趕回皇宮,把這裡的發現彙報給建武帝。
同時又派人去調鎮妖司、輯事廠以及五城兵馬司的部隊,在京郊展開搜尋,勢要找出藏起來的老鼠!
同一時間,盧府。
一個從宮中匆匆趕來的太監,正在給盧邴傳達建武帝的口諭。
“盧大人,皇上有令,讓您立刻進宮。”
盧邴聽到這個命令,就知道肯定是秦少游他們動手了。
只是不知道,秦少游他們偵察到了些什麼?姒秀到底是不是在太廟裡?
但表面上,盧邴還是裝出了一副驚訝的樣子。
等到太監傳完口諭,他上前握住了對方的手,趁機將一張銀票塞到了對方的手裡。
“陳公公,我現在賦閒在家,可不是什麼大人。敢問陛下召見我,是為何事?”
收了錢,陳公公的臉,笑的跟盛放的菊花一般燦爛。
“盧大人客氣了,你雖然暫時賦閒,可早晚會被皇爺重新重用,說不得就是今日……”
說到這裡,陳公公頓了頓,瞥了眼左右,壓低聲音道:“聽說,是太廟那邊出了事?”
“太廟出事?出了何事?”
盧邴心道果然,臉上卻是裝的越發驚訝。
陳公公盯著盧邴,觀察著他的反應,聽他這般詢問,沒做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盧大人真的不知道?”
盧邴苦笑著一攤手:“如果我還是鎮妖司的指揮使,肯定能在第一時間知曉此事,但我已經被免職,京中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會有人來給我彙報,我又如何能夠知曉?”
陳公公聽出了盧邴這番話裡的抱怨,笑了笑,沒有搭話。
在他看來,有抱怨是正常的,如果盧邴在被免職後沒有抱怨,那才叫有古怪呢。
他只是說:“太廟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清楚,或許盧大人進了宮,就能知悉。”
盧邴點點頭,不再多言,跟著這個太監進宮。
而就在他離開家沒多久,幾個輯事廠的太監,便帶著靈異物品上了門,盤問起了他的家人……
進宮後,盧邴被一路帶到了登仙殿。
這裡除了他,還有欽天監的許監正,新上任的輯事廠督公魏保,以及目前暫代鎮妖司指揮使之職的駱安等人。
看到盧邴來了,許監正立刻冷哼了一聲,面露嫌惡之色。
雖然背地裡,他和盧邴是一夥兒的,但在建武帝的面前,卻要表現的宛如仇人一般。
駱安看到盧邴的出現,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至於魏保,看都沒有看盧邴一眼,權當他不存在。
“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們叫過來嗎?”
高臺之上,建武帝的聲音飄忽不定,顯得頗為詭異。
“我問了傳旨的公公,說是太廟出了問題。”
盧邴第一個出聲,把自己打探訊息的事情講了出來,以顯示自己心中無鬼。
“呵……”
建武帝冷笑了一聲,朝著伺立在登仙殿裡面的太監吩咐道:“是誰去給盧邴傳旨的?把他舌頭割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多嘴。”
“是。”一個太監躬身領命,當即出了登仙殿。
盧邴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下跪叩首,連說自己有錯,不該向傳旨太監打聽訊息,請建武帝降罪云云。
心裡面則在冷笑:“那個傳旨太監,要是沒有得到你的示意,敢給我透露訊息?演這出戏給我看,想要詐我的反應?有意思嗎?”
高臺上,建武帝盯著盧邴看了片刻,方才冷哼道:“你確實有罪,不過還有用處,且戴罪立功。”
盧邴當即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建武帝不再理他,轉而質問起了許監正。
“今日有賊人闖入太廟,驚擾了歷代君王,甚至差點兒毀了他們的牌位……你們欽天監,事先就沒有什麼發現嗎?”
“臣無能,請陛下降罪。”
許監正表現的很惶恐,先是請罪,然後才解釋:“最近這段時間,星象被一股力量干擾,無法精準觀測,更沒辦法透過星象進行占卜……這個情況,臣此前有專門上奏說明過的。”
“朕想起來了,你好像確實上過這麼一本奏章……”
高臺上,建武帝眯著眼,緊緊盯著下方的許監正,似乎想要看出他到底是講的真話,還是在撒謊。
皇宮之中,雖然收藏著有能夠辨別謊言的靈異物品,可要想鑑定出盧邴、許監正這等級別的高手,還是有些困難。
幾個呼吸之後,建武帝收回了目光,又問:“知道是什麼力量,干擾了星象的觀測與占卜嗎?”
許監正答道:“數月之前,東方有客星出現,近日裡更是光芒大作……臣懷疑,星象不可測,或許與這顆古怪的客星有關。”
“客星?”建武帝沉吟了片刻後,又問:“這顆客星的出現,是吉兆還是凶兆?”
許監正搖頭答道:“暫時不可知,需要跟進觀察。”
建武帝嗯了一聲,吩咐道:“那你給我把星象盯緊了,有任何發現,立刻向我彙報。魏保,你派幾個人去欽天監,幫著許監正跑腿傳遞訊息。”
許監正和魏保齊齊拱手領命。
兩人都很清楚,建武帝的這個安排,根本就是派人去監視欽天監。
接下來,建武帝又將魏保和駱安給訓斥了一頓,說他們辦事不力,前面才發生了黑蓮教鬧事,現在又讓人闖入太廟,責令他們立刻展開調查,務必要把賊人揪出。
同時,他還讓盧邴也參與此桉的調查。
但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疏忽忘記,建武帝並沒有恢復盧邴的官職。
等到盧邴等人領命離開,登仙殿裡沒有了外人,坐在丹爐前的建武帝忽然開口,也不知道是在問誰:
“他們剛才說的話,是真還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