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將他抓到的兩隻妖鬼,提拎到了秦巧兒的面前。
崔有愧和孫顯宗等人,也押著他們捕獲的三個人,折返了回來。
秦巧兒瞥了一眼這五個倒黴蛋,只見他們不是被符籙炸的遍體鱗傷、滿身是血,就是被炸的魂體不穩,動盪不止。
但這都是活該,秦巧兒一點兒也不可憐他們。
眾人馬不停蹄,繼續趕往蜀王府,只是在路上展開審訊。
“你們是什麼人,藏在益州鎮妖司衙門外面做什麼?”
三人兩妖鬼對視了一眼,都不吭聲。
秦巧兒沒空跟他們浪費時間,就要直接上刑。
但她還沒動手,朱秀才見到有表現的機會,急忙主動請纓:“秦統領,讓我來吧,我能撬開他們的嘴巴。”
緊接著,他摸出《尚書》,鼓動血氣和文氣,口吐真言,喝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隨即他收起《尚書》,瞪著被馬和尚與赤衣使者提拎著的人和妖鬼,喝道:“秦統領在問你們話呢,趕緊回答。”
三人兩妖鬼冷哼了一聲,不想搭理朱秀才。
可是他們的嘴巴,卻不受他們的控制,飛快地交代了起來:
“我們是蜀王府的哨探,奉命在這裡監視,但有風吹草動立刻彙報。剛才我們就是發現了有大隊人馬衝出益州鎮妖司,正想要彙報,結果手中的符籙就發生了爆炸,然後便被你們給捉住了……”
那兩個妖鬼,是被秦少游給捉過來的,沒有聽見此前赤衣使者與崔有愧的交談,所以在交代完了這些事情後,還罵罵咧咧:
“王府武庫的那群混蛋,居然以次充好,拿這種有問題的符籙給我們,實在該死!我們如果能夠逃回去,定要挖了他們的心,撕了他們的肺,讓他們不得好死!”
見自己居然如此配合,三人兩妖鬼震驚了。
赤衣使者們,也不禁面露驚訝。
他們見多識廣,當然知道三人兩妖鬼能夠這麼配合,都是因為朱秀才施展了儒門真言的緣故。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覺得震驚:現在的縣級鎮妖司,配製都這麼高了?連大儒都有了?
秦巧兒倒是沒有想這些,她巴不得自家老弟手下人才輩出。
她先衝著朱秀才點了點頭,誇了句:“你不錯,以後好好幫你們大人做事。”
然後將目光重新投到了三人兩妖鬼的身上,繼續審問:“你們是一直在這裡監視,還是跟著我們來的?”
三人兩妖鬼異口同聲的說:“我們一直在這裡監視,並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時候來的。”
秦少游冷哼道:“你們藏匿的本事倒是挺強,我一直懷疑有人在暗中監視益州鎮妖司,卻一直沒有發現,直到剛才,你們看見我們出來,心神一時失守,著急想要傳遞訊息,這才暴露,叫我察覺到了你們的存在。”
蘇聽雨點頭贊同。
這兩個妖鬼在藏蹤匿形上面確實很有一套,連她的鼻子都給瞞過,她也是在這兩個妖鬼心神失守的時候,方才嗅見了它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
秦巧兒手掐法訣,眼睛裡面飛快的閃過一抹黑芒,眼神瞬間變的犀利了起來,讓人感覺她彷彿能夠看穿一切迷瘴、識破一切謊言。
用這樣的眼神,打量了三人兩妖鬼一番,秦巧兒確定,他們講的都是實話。
這才放下心來。
旁邊的赤衣使者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低聲說道:“統領,我們來的時候,可是喬裝打扮過的,錦城裡面留守兩個千戶,也是隨我們一同來的,料這些‘眼睛’,還不至於能夠看穿我們的偽裝。”
“凡事不可大意。”秦巧兒搖了搖頭,又問三人兩妖鬼:“今天你們可有向蜀王府傳送過訊息?”
“沒有。”說這話的是兩個妖鬼。
三人那邊則是齊齊答道:“有的,我們看秦少游一夥人,進了益州鎮妖司後,直到天黑都沒有出來,就向蜀王府彙報了此事……”
聽到這話,赤衣使者齊齊皺眉,都在擔心會不會因為這個事情,暴露了今天晚上的行動計劃。
谷鄵
好在秦少游早就知道今天會有行動,做足了安排:“我在今天離開驛站的時候,有給驛丞打過招呼,說我們這群人會在益州鎮妖司裡面住幾天,暫時不回驛站……當時蜀王府派到驛站裡面監視我們的人,都有被偷聽見。”
確實是‘被偷聽’。
秦少游在給驛丞打招呼的時候,聲音雖然說得不算大,卻也不小,就是怕這些眼線聽不見,不能把他的情況,及時彙報給蜀王府。
赤衣使者們多少是鬆了口氣,但秦巧兒卻問:“用的什麼藉口?”
“接受州鎮妖司的業務訓練與考核。”秦少游說,這個理由是他昨天晚上跟左千戶一塊兒商討出來的。
“這個理由不錯,蜀王府的人應該不會懷疑。”秦巧兒滿意的看了自家弟弟一眼:“看來你是真的成熟了不少,都學會走一步看三步了。”
府、縣鎮妖司的人,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派人到州鎮妖司接受訓練與考核,蜀王府的人既然暗中監視益州鎮妖司,就該知道這個事,秦少游以此為藉口,也不會遭到懷疑。
畢竟秦少游這段時間的表現,可是讓蜀王府上上下下,都把他視作了自己人。
緊接著,秦巧兒又問了三人兩妖鬼幾個問題,見他們知曉的確實不多,方才作罷。
緊隨在她身旁的赤衣使者,立刻詢問:“統領,要派人把他們押送去益州鎮妖司的大牢嗎?”
“不必,就地正法!”
秦巧兒冷聲說道:“《大夏律》有規定,犯有謀反、謀大逆罪,不分主犯、從犯,一律判處死刑。”
她選擇就地正法,還有一個原因——行動馬上要開始,不適合分兵,而且誰也不敢保證,在把這三人兩妖鬼押送去大牢的路上,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還不如直接殺掉,絕除後患。
“是!”
赤衣使者們沒有遲疑,當即就要拔刀行刑。
然而秦少游的速度比他們更快,誅邪刀閃電般的出鞘,以迅雷不及掩耳斬向了兩個妖鬼。
妖被一刀斬下了頭顱,刀鋒上冒出的烈焰瞬間將它的魂魄燒燬。
那鬼更是先被狂暴鋒利的刀氣絞碎了魂魄,緊接著被血氣化作的雷火籠罩,徹底銷燬。
殺完了這兩個妖鬼,秦少游的聲音方才響起:“這兩個妖鬼交給我。”
赤衣使者們都很詫異,不明白秦少游為什麼要搶著當劊子手,同時還很納悶,為什麼秦少游在斬殺了這兩個妖鬼後,會露出失望的表情。
他在失望什麼?
難道是因為妖鬼太少,沒有讓他殺過癮?
赤衣使者們忍不住在心中暗歎:這種冰山上司的怨種弟弟是個殺神的劇情,不比現在流行的才子佳人、書生女鬼的故事更有意思?怎麼就沒有人去寫呢?
赤衣使者並不知道,秦少游面露失望,是因為這兩個妖鬼並沒能夠給他開出新菜譜,甚至連食材都沒有提供上,他能不失望嘛。
抓‘眼睛’的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眾人的行軍。
兩支隊伍在規定時間內,到達了蜀王府西側的一角。
這裡是他們負責突進、搜尋與抓捕的區域。
但是他們並沒有著急突進抓人。
一是要等訊號,與其它隊伍一同行動,這樣才能讓蜀王府的人措手不及,陷入混亂,防不勝防。
二嘛……
在蜀王府的上空,有一片迷雲籠罩。
這片雲霧,不僅遮擋了眾人視線,讓人無法窺探到蜀王府裡面的情況,同時還具有迷蹤的效果,冒然闖進到雲霧裡面,就會迷失方向,如同遭遇了鬼打牆,最終不是被困死,就是被殺死。
這是益州鎮妖司的同僚,在長期觀測後得出的結論——那些想要潛入蜀王府行竊,結果被困死、殺死在了雲霧中的蟊賊,就是證據。
更不要說,在這片雲霧之中,還隱約有著一道身影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