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入敵城!”此刻的迪裡拜,彷彿戰神附體,珍惜著復國的最後機會。
只等到大軍終於趕來,禹國都城內外,盡是蜀人聯軍的身影。
“完了……”
城頭上,禹國的守城將軍,一下子痛苦跪地。一切發生的太快,哪怕要阻止,已然是無力迴天。
再者,禹國留守的人馬,本就不多。敵軍入城勢大,如何擋得住。
噔噔。
殺入城的蜀人士卒,吼聲連連,不斷射出遠矢,殺死圍過來的大禹守軍。
那位城頭守將,在奮力組織了兩輪之後,被一支飛矢穿透腦袋,整個人伏屍當場。
“降者不殺,降者不殺!”
守軍的耳畔邊,喝喊的聲音,一下子灌滿了耳朵。
徐牧沉著臉,在簇擁的護衛下,冷冷騎馬而立,看著面前的禹國都城。期間,按著他的意思,並沒有大肆追殺逃軍。
反而是讓不少禹國逃軍,狼狽至極地騎著馬,遠遁而去。
徐牧慢慢露出笑容。
要不了多久,這些個逃兵,便會將禹國後方的事情,帶到前線四國大軍的營地。
希望時間還來得及,大宛城那邊,還沒有被破城。當然,若是來不及,便相當於雙方拼血,誰堅持到最後,誰贏。
……
“該死,這到底怎麼回事!到了現在,還沒有攻下大宛城!”烏帕鼓著眼睛,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明明連北面城門都打破了,偏偏殺不到城中。那些中原來的蜀營,跟個瘋子一樣,想盡了一切辦法,來阻擋攻入大宛的軍勢。
又是一輪的夜盡天明。
烏帕咬著牙,有些焦急地看著天色。還好,徐賊還沒有趕到——
“主子!”這時,幾騎快馬趕來,打斷了烏帕的思緒。
“主子,大事不好,蜀人聯軍在後方,攻破了禹國都城!”
烏帕回頭,臉色變得有些呆滯,彷彿聽到了什麼見鬼事情。
“主子,並沒有錯……徐賊沒有來援,而是直接迂迴,奇襲四國的城關。”
“這徐賊……”
聽到情報,烏帕身子劇烈一顫。
毫不誇張地說,只要徐賊來援,憑著大軍的優勢,他有很大的信心,能將徐賊殺死在這裡。但無人能想到,徐賊沒有來援,冒著大宛城被破的風險,居然帶著人,趁著守備空虛,去攻打四國的城池。
“這如何可能,徐賊滿打滿算的話,連萬人都不到!你重新說,重新說一輪——”
“主子……訊息無誤。已經有不少的逃兵,準備趕到營地了。”
“立即派人,攔住這些逃兵,該死!”
烏帕滿臉憤恨,知道窩巢有失,都不用想,這幾個王子肯定要班師回朝。
但這樣一來,便是真正做了徐賊的毒計。明明是大好的優勢,烏帕想不明白,為何一下子又變成了這副模樣。
奈何逃兵越來越多,哪怕派了人堵截,都無濟於事。
前線。
收到情報的三個王子,皆是臉色一驚。原本要來救援的徐賊蜀王,並沒有過來。而是好大膽,迂迴去包抄他們的老窩。
特別是米朗。在聽到本國都城,莫名其妙地被攻破以後,他急得連連大叫,差點墜馬摔下。
他巴不得立即趕回,想辦法搶回城關。
幾乎沒有再商量,包括米朗在內,很快,幾人便衍生了退軍灰援的念頭。
“神子有說,剛才有天父託夢,天父指使,明日午時,大宛城必然會破。”這時,一騎人馬迅速跑來,搶聲開口。
只可惜,在現今的情況下,天父託夢什麼的,已經不太好使。在最側的庾須,饒有興致地抬頭,看了看大宛城,又看了看後方。
果然和傳聞裡的一樣,那位蜀王,是極其善戰的人。在這種情況之下,居然敢用反計,沒有馳援而來,而是以攻打後方,逼迫前線大軍撤退。
明知是計,但這種計策,一不小心,便是亡國之禍。
“幾位大王,神子有說——”
“滾!”米朗臉色焦急,再也顧不得,命人吹響了撤軍的長號。整個禹國,只有兩座大城,若是再晚一些,說不得就滅國了。
……
“敵人退軍了?”站在城頭上,樓築一臉的疑惑。明明都快要守不住了,偏偏在這種時候,敵軍卻一下子撤退了。
“這是怎麼回事?莫非……是蜀王趕來?”
“大王,城隘並不見蜀王人馬的動向。”
“呼,不管了。快,趁機會立即修葺城門,重新連好鐵索吊橋!”樓築急忙下令。雖然疑惑,但不管如何,還是要小心為上。
隨著敵人大軍的撤退,不多時,整座大宛城,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在城裡,不管是胡人守軍,還是西蜀守軍,都激動地抱在一起,珍惜著來之不易的時光。
為了守住大宛城,才幾日的功夫,原來兩萬多的守軍,戰損起碼有六七千人。城中的守城輜重,已經徹底告急,連紮營的軍帳,都用光了。
跟在樓築身後,幾個西蜀裨將,還有那些小國君,都難得鬆下了一口氣。
……
烏帕痛苦地捂著頭,半跪在沙地裡。他看得清,已經有大批計程車卒,從前線迅速退軍。
這大好的攻城優勢,一下子消失殆盡。
咬了咬牙,顧不得暴露的危險,烏帕取來一騎馬,待騎上之後,迅速往前奔去。
中年啞巴沉默閉目,喉頭裡,響起一聲古怪的嘆息。
“不許退,天父託夢,送來了旨意!這不過是蜀人的詐計,後方並沒有敵軍。那些逃兵是蜀人假扮的!”
“幾位大王,速速攻城,這是好機會啊!”
只可惜,哪怕羅裡吧嗦講了一通,包括庾須在內,三個王子並沒有繼續攻城的意思。比起攻城來說,後方老巢出了問題,才是最大的關鍵。
復仇是復仇,但連家都破了,以後還怎麼立足。
“米朗,你也不聽天父的話?”烏帕焦急轉頭,求助地看向面前的禹國國王。
只可惜,米朗已經徹底失態。
“神子,你跟天父說……過幾日再聚兵,再打大宛城。走,禹國大軍聽令,先回師禹國後方。”
攔不住,根本攔不住。烏帕怒極反笑,孤獨地騎在馬上,看著苦心經營的大計,一朝東流。
只要徐賊緩過了勁,下次便沒有任何機會。再者,息國刺殺的事情,要不了多久,也終歸要被查出——
“鼠輩誤我!”烏帕驀的狂吼,手中飛刀彈射,穿過米朗的頭顱。
米朗身子一頓,直挺挺地摔馬而亡。
庾須大驚,仗著有些功夫,迅速躍馬狂奔,奔入隨行護衛的陣列裡。在他的後頭,另一個王子避之不及,同樣被烏帕用飛刀射穿腦顱,咳血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