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司虎,你慘了

透過逍遙,徐牧傳了一封書信,到上官述那邊。

至於上官述挑揀的人才,還沒有將名單呈送蜀州。徐牧估摸著,應當要不了多久了。

還好,這位俠兒裡的萬年老二,不是個小心眼的人。

“司虎,隨我出去一趟。”

蜀州和暮雲州之間,要鋪設一條來往的官路,已經二月餘的時間,似是有些進展不順。

“司虎?”

“牧哥兒,能不能不去?”司虎跑過來開口,“要不然,你帶孫狗兒去?”

在旁的孫勳,罵咧咧地抬過頭。

“怎的?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去的麼。”

司虎開始變得扭扭捏捏,含糊其辭。

“牧哥兒,我媳婦說,今夜還有事情要、要辦。”

徐牧想了想,睜大了眼睛,古怪地看著司虎。

孫勳也猜出了什麼,尋了個由頭,急急跑出王宮。只一個上午,“虎哥兒會打樁了”的事情,瞬間傳遍了整座城。

……

“孫狗兒欺我太甚!”騎在馬上,司虎哭咧咧地開口,“孫狗兒若是有膽,便和我單挑!”

徐牧嘆了口氣。

別說孫勳,天下間有幾個敢和你單挑的。

“司虎,這是很正常的。等鸞羽有了子嗣,生了一個小司虎,你便要當爹了。”

“牧哥兒,我已經有了一個好大兒孟霍,生多了還要分饅頭的。”

“閉嘴!再說哥兒抽你了。”

還以為司虎轉性了,好傢伙,繞了大半圈,還是繞回了饅頭。

司虎縮了縮脖子,自個又開始了碎碎念。

徐牧有點無語,從褡褳裡摸了一包油紙,丟在司虎手上。

“知你喜歡,讓孫勳提前準備的。”

讓徐牧沒想到的是,原本護食的司虎,並沒有猴急地撕開油紙,而是小心地放入了懷裡。

“司虎,怎的不吃?”

“牧哥兒,我留媳婦吃。”

只這一句,讓徐牧的臉龐上,有了難掩的欣慰。看來,給司虎聯姻,當真是一件好事情。

……

約莫在三日之後,循著官路,又過了巴南關,才一路趕到了蜀南的南中郡。由於早已經下了政令,竇通按著徐牧的要求,呼叫了三萬餘人的民夫,沿著安陵山脈,鋪設來往的官路。

乍看之下,只是一條官路。但徐牧明白,這條官路,對於兩州而言,乃是一條命脈。在以後,不管是輸送糧草,甚至是兩州士卒馳援,都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日後在暮雲州種下棉花,同樣需要這條官路,將棉花送回蜀州。

當然,安全為上,在鋪設官路之時,會沿途築起不少的城寨,若有一日……暮雲州失守,這些城寨,便成為抵擋敵軍的前線。

“主公。”聽到徐牧到了蜀南,竇通急急走來。

“竇通,鋪路的事情如何。”

這條官路,嚴格來說,不僅是政事,更關乎於兵事。

“山路崎嶇,夯土之法不可行。只能循著原來的山道,鑿出山階,繼而,再按著主公的辦法,燒黃土紅磚,一路鋪下。”

竇通的法子,並沒有任何問題。不說古代,哪怕是在後世,如這種險峻的山路,一樣是很棘手的問題。

但這條官路山道鋪不起來,蜀州和暮雲州的來往,只能走水路。可惜水路運輸,耗時費力,比方說糧船,若是陸路的話,二三趟即可。而水路,則要差不多十趟。

這也是為什麼,徐牧執著於鋪官路的原因。“要致富,先修路”,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竇通,能鋪羨道麼?”

羨道,也叫墓道,或者隧道。山路鋪設困難,若是能通一條隧道,則是大好的事情。

只可惜,竇通搖了搖頭,“主公,我久在蜀南,深通望山之法,若有能通羨道的地方,早該發現了。”

竇通能打仗沒錯,但不知為何,徐牧總覺得,面前的這位大將,在政事上,好像有點不靠譜。

當然,並非是責怪竇通。左右整個蜀州……大多都是這種莽漢。打仗猛的跟下山老虎一般,但做起政事,卻小心翼翼的,像瞻前顧後的兔子。

“竇通,山道照常鋪設。不過,我明日入山看看。”

山道不管通不通,哪怕以後真有了隧道,也終歸要留一條明路。

“主公,竇通辦事不利,請主公責罰。”

“莫說這些,你有功無過。”徐牧急忙安慰。竇通已經很不錯了,過於苛求,和昏庸之主何異。

“哈哈,竇哥兒哪裡會修路!”司虎在旁,喜得開口大笑。

竇通轉過頭,不甘示弱。

“虎哥兒,我在蜀南都聽說了,虎哥兒會打樁——”

司虎臉色驚恐,急忙捂住竇通的嘴。

徐牧嘴巴抽了抽,想不明白,這鐵搭般的猛人弟弟,為何會變得這麼矯情。

“司虎,你再不鬆手,竇通便要被你捂斷氣了。”

司虎慌不迭鬆手。

竇通跳腳罵娘,罵了好一陣,看了看司虎,終歸沒敢說出“有種單挑”的話。

“司虎,早些睡,明日隨我進山。”

“好的牧哥兒,我一回房就睡,你別來喊我哦。”

……

睡不著的徐牧,冷不丁想到了李大碗的枸杞湯,床板又硬得慌,只得悶悶地起身,往屋外走去,打算吹陣夜風。

不曾想,剛走出去,便看見鬼鬼祟祟的司虎,正矇頭蒙腦地往屋外跑去。

他怔了怔。

“好的牧哥兒,我一回房就睡,你別來喊我哦。”

自家的傻子弟弟,情緒越來越古怪了。

並沒有喊,徐牧沉默地靠著竹杆,吹著夜風。只等一個時辰之後,司虎才抱著一大把的花花草草,像一隻手舞足蹈的大猩猩般,在夜色裡激動地往屋子跑。

“虎哥。”徐牧無奈喊了句。

正在手舞足蹈的司虎,怪叫了聲,緊張地跑了過來。

“去哪了?你要是去拔別人藥田,哥兒可揍你了。”

司虎漲紅了臉,將花花草草急忙藏在身後。

“身後是什麼?”

“牧哥兒,我屙屎用的。”

“抹了還帶回來?”

司虎艱難地攤出手,這一下,徐牧便看見了,在司虎手裡,一大把的爛花爛草。

“虎哥,這是怎的?”

司虎原本扭扭捏捏不答,被徐牧追問了好幾遍,聲音細微如蚊地開口。

“我、我媳婦說……喜歡蜀南的野花兒,我來給她採回去。”

徐牧一時沉默。

他想起了十歲那年,給喜歡的小同桌,帶去的兩枚白兔糖。那會他站在小同桌面前,告訴她有好吃的,攤開手的時候,也如司虎一般,扭扭捏捏不像樣。

“司虎,你慘了,你墜入愛河了!”徐牧笑了聲,轉身入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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